一個半小時後,羅樂兒懷裡抱著一疊文件夾,腳步匆匆進入羅記糖水鋪。
陳彥祖和嚴少筠坐在一邊喝著綠豆沙,店裡沒有其他客人。
看到女兒進來,羅洪升連忙端了一碗綠豆沙放到陳彥祖麵前桌上,招呼女兒坐下。
羅樂兒把文件夾朝桌上一丟,氣呼呼說道:“裡麵的東西不用看,喝了糖水我就回去,告訴賤人王,讓他找彆人合作。”
陳彥祖看著羅樂兒臉色:“我說這麼清楚了,難道賤人王還是聽不懂?”
“他那麼奸詐,怎麼會不懂!他答應了,傭金自己負責。至於這次的官司,他會出三十萬。首筆款付五萬塊,後續的款分三期支付。即便兩三堂就把官司搞定,也是這個數。如果律師費超出三十萬,他負責補齊差價。同時在合同裡承諾,不管發生任何情況,嚴小姐律師費不會受影響。”
“如果我答應這個條件,他是不是要自掏腰包補上差價。”
羅樂兒點點頭:“如果你答應,他肯定要虧老本,更會得罪莊天就。”
“他的確夠精明,知道我是什麼意思。”
“可就是因為這樣才不能簽!”‘
羅樂兒按住那些文件夾:“這次連我都說不可以!賤人王出名的假仁假義,什麼時候這麼大方?他這次寧可自己補差價也要把官司讓出去,不用說也知道,一定有問題!而且問題非常大!”
陳彥祖看著她微笑:“有問題你還送來?”
“他手下又不是隻有我一個律師,我不來也會有其他人來。隻有我來,才能保證你們不會上當。”
“你就不怕他炒你?”
“隨他便!我師父錢彼得,在圈子裡很有名的。東家不打打西家,炒了我是他的損失。”
看著她的樣子,陳彥祖確信,她來的確是為了不讓自己吃虧。
雖然看上去凶,心裡還是認定大家是自己人。
“看著我乾什麼?你不用感動,我不是幫你,是幫……幫嚴小姐!嚴小姐人好心好,我願意幫她。如果是你,我才懶得管!你千萬不要把我當朋友,也不要想其他的,總之這件事之後,大家最好不要再聯絡,就這樣。”
說完話伸手就要去拿文件,陳彥祖一把按住。
“你這麼回去,怎麼怎麼解釋?”
“解釋什麼?就說我來了,你還是不答應,讓賤人王檢討一下,是不是條件給的不夠。”
“事情真這麼簡單?賤人王如果這麼容易敷衍,還怎麼做老板?我敢打賭,他一定對你提了要求,如果談不成生意,伱肯定會有麻煩。”
羅樂兒心虛地轉過頭,不和陳彥祖對視。
“你少自作聰明,我能有什麼麻煩?賤人王開律師行的,不是社團,能把我怎麼樣?了不起炒我,很稀罕麼?”
看著麵前故作無事的羅樂兒,陳彥祖眼前浮現出從小到大,兩人相處的一幕幕。
這段記憶是屬於陳彥祖的。
兩家是鄰居,羅洪升又是陳劍輝徒弟,來往自然更密切。
陳彥祖有記憶開始,家裡就有個姐姐。
佘美蘭那時候還是城寨大名鼎鼎的黑玫瑰、東泰大小姐,手下幾千門生,每天有數不清的社團事務需要處理,照顧兒子的時間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