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無題
中午，食堂裡人聲漸歇，喧鬨過後的空氣裡彌漫著飯菜殘留的香氣。何雨柱忙完了一上午的活計，草草吃過午飯，實在累得不行，便躲進相對安靜的廚房裡，打算趁著這片刻閒暇眯一會兒。他尋了個角落，在幾張凳子拚起來的“簡易床”上躺下，剛閉上眼睛，還沒來得及進入夢鄉，王大偉就像一陣旋風似的闖了進來。
“師父！”王大偉進了廚房，一眼就瞧見何雨柱閉著眼睛躺在凳子上，神色匆匆地幾步跨到跟前，一邊伸手輕輕推搡著何雨柱，一邊扯著嗓子喊了一聲。
何雨柱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驚擾，不悅地皺了皺眉，緩緩睜開眼睛，瞥了王大偉一眼，帶著些剛睡醒的惺忪與慵懶，悶聲問道：“怎麼了？”
“師父，”王大偉微微喘著粗氣，額前的頭發有些淩亂，顯然是一路小跑過來的，“主任找你呢，讓你趕緊去他辦公室一趟。”話說完，他微微頓了頓，臉上浮現出一抹擔憂，又湊近了些，壓低聲音說道：“上午我可瞧見了，您和劉副主任走得近，這會子主任突然找您，不會是要找您麻煩吧？”
“你啊？”何雨柱一聽這話，徹底清醒了，他直起身子，抬手沒好氣地拍了王大偉後背一巴掌，“瞎胡亂琢磨什麼啊？咱食堂是乾啥的，那是給局裡接待任務兜底的地兒，不說這活兒離了咱師徒倆還真就轉不利索，就算主任跟副主任私底下不對付，也犯不著拿咱們這些底下乾活的撒氣。真要是這麼乾了，劉副主任還不得在背地裡偷笑，高興得睡不著覺了。”
“行了，彆在這兒瞎猜了，我去看看主任找我到底啥事兒。”何雨柱邊說邊站起身，順手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皺的衣服，抻了抻衣角，又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大步向著主任辦公室走去，留下王大偉站在原地，依舊滿心擔憂地望著師父離去的方向。
何雨柱出了廚房，沿著略顯昏暗的走廊，腳步聲在寂靜中回蕩，來到了主任辦公室門口。他深吸一口氣，抬手輕輕敲了敲門，那敲門聲在這安靜的環境裡顯得格外清晰。
“進來。”裡邊傳來了主任沉穩的聲音。
何雨柱伸手推開門，緩緩走了進去。屋內，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明亮的光斑。主任正坐在辦公桌前，手裡拿著筆，專注地寫著什麼，桌上堆滿了文件。看到何雨柱進來，主任微微抬了下頭，示意他進來，隨後又繼續寫了幾下，才放下筆。何雨柱見狀，隨手輕輕關上門，腳步放輕地走到主任辦公桌前站定。
“何師傅啊！快坐。”主任抬頭看了何雨柱一眼，臉上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神情，招呼他坐下。
何師傅？何雨柱心裡咯噔一下，以前主任都是親切地喊自己柱子，現在這聲“何師傅”，讓他感覺格外生分。他暗自思忖，看來主任心裡果然還是有芥蒂啊。但他臉上依舊堆起笑容，應道：“好嘞。”然後拉過椅子，坐了下來，接著問道：“主任，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大事。就是找你來隨便聊聊。”主任身體向後靠了靠，雙手交叉放在胸前，“最近家裡挺好的吧？”
“挺好的。”何雨柱回答得很簡潔，心裡卻在琢磨主任的話到底什麼意思。
“我聽說，何師傅家裡開了一個小酒館，生意還行嗎？”主任微微眯起眼睛，看著何雨柱。
“還行。”何雨柱硬著頭皮回答，他總覺得主任這話裡有話，可又摸不透。
“這上了一天班，回家還要忙活一個小酒館，忙得過來嗎？”主任的語氣裡似乎帶著一絲關切，但又讓人感覺不那麼純粹。
“嗐，沒什麼忙不忙的。小酒館都是我媳婦和平安在忙。我就是搭把手。”何雨柱趕忙解釋，希望能讓主任知道自己沒有因為家裡的事而影響工作。
“平安在家裡忙啊？”主任點了點頭，又問了一句。
“對。”何雨柱回答道，心裡盼著主任能快點進入正題。
何雨柱跟主任兩人就這樣一問一答，閒聊了好一會兒。何雨柱感覺每一句話都像是在走鋼絲，小心翼翼地回答著。終於，主任看了看表，說有事要忙，算是放過了何雨柱。
“主任，您忙。我先回去了。”何雨柱趕忙站起身，懂事地告辭。
“去吧。”主任擺擺手，又拿起了桌上的筆。
等何雨柱走到門口，手已經放在門把手上，準備開門出去的時候，主任幽幽地說：“姓劉的不是什麼好人，以後離他遠點。”
何雨柱聽到這話愣了一下，心裡有些哭笑不得，合著大中午的把自己叫過來，一通噓寒問暖，繞了這麼大圈子，原來就是為了最後敲打自己一下，讓自己離姓劉的遠點？他一時有些無語，但還是應了一聲：“哎。”然後打開門，走了出去，輕輕帶上了門。
“師父，主任找你什麼事啊？”何雨柱剛一腳邁進廚房，王大偉就像個敏捷的小跟班似的，立刻滿臉關切地湊了上來，眼睛睜得大大的，裡麵寫滿了好奇與擔憂，急切地詢問著。
“什麼事？屁事！”何雨柱一肚子火沒處發，心裡忍不住埋怨，你們兩個領導爭權奪利，何苦拿我當這中間的“夾心餅乾”，莫名其妙地就來敲打我。他越想越氣，臉色也變得陰沉起來，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下撇，眉梢眼角都透著一股子煩躁勁兒。
王大偉瞧了瞧何雨柱的臉色，心裡便明白了七八分，知道主任找師父準沒好事。他腦海裡又浮現出上午主任黑著臉，邁著大步，一聲不吭從食堂離開的模樣，估摸著那會兒主任心裡就憋著氣，現在八成是叫師父過去，狠狠敲打一番，好撒撒氣、立立威。
“那姓劉的送來的雞，還做嗎？”王大偉心裡也有點打鼓，微微側身，湊近何雨柱，壓著嗓子，小聲地問。聲音裡帶著一絲猶豫，既怕不做拂了劉副主任的麵子，又怕做了惹主任不高興，這可讓他有些兩難。
“做。為什麼不做。”何雨柱眼珠子一瞪，心裡想著，雖說這是打著點私活的擦邊球，可每次幫忙料理完，劉副主任那邊總歸是有好處拿的，不做白不做。再加上此刻他心裡正憋著火，驢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脖子一梗，大聲說道：“把私藏的榛蘑找出來。飛龍燉榛蘑，絕配。”在他心裡，既然決定要做，那就得做得漂亮、做得講究，不能砸了自己大廚的招牌，更何況，這也算是他對主任那通莫名其妙敲打地一點小小的“反抗”。
“好。”王大偉聽師傅這麼吩咐了，忙不迭地應了一聲，轉身快步走向廚房的儲物角落，開始翻箱倒櫃地找榛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