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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黛半垂眼簾。
書房內采光不好,縱然是白日,屋內隻透進不甚明亮的自然光,朦朧模糊,更襯得青黛五官柔和,容色絕塵。
“怎麼安慰?”她說,“是要讓我哭給大人看嗎?”
“不是。”兩人獨處時,靳鶴濁狀態變得放鬆了些,緊緊盯住掌心,神采內斂,“我……可以碰你嗎?”
青黛飛快地看了他一眼,下手胡亂地戳起墨點,“不可以。你不許碰。”
“大人與我不熟,免得叫彆人看去,又壞了大人名聲。”
靳鶴濁應了一聲,手上動作未變。
“做什麼?不是讓大人和我保持距離嗎?”
“可你不開心。”靳鶴濁低聲,“所以我不想走。”
他其實不太明白與女子,尤其是心上人的相處之道,唯獨記得娘親在時念叨過的一個“纏”字。
在拙行書院求學時期,他母親鐘淨流看著冷臉的少年鶴濁連連歎氣,“鶴濁,你若有心,就該一五一十說與她聽。人家姑娘又沒有通天本領,哪裡知道你在生氣?”
彼時剛被“花心”的青黛氣回家的少年鶴濁正在謄抄《靜心經》第二十六卷。
他不停筆,手中握得越發用力,“她身邊有許多人。不需要我這一句真心話。”
“鶴濁,玉樹瓊花,人人心向往之。你喜歡的姑娘如此好,你為甚生氣?”
“你捫心自問,是她不需要你,還是你少不了她?”
少年鶴濁神色幾番變化,語氣平平,“那我該如何?她……她隻把我當作書院的尋常友人之一罷了。”
“小醋缸子。”鐘淨流一指沾了墨水,點在他額間,“讀書這般厲害,遇到喜歡的姑娘腦筋就轉不動了?”
少年鶴濁抿唇,委屈地用衣袖去抹額頭,“我有什麼辦法?我……我是第一次喜、喜歡一個人。”
鐘淨流偷笑。
“笑、笑什麼?”
鐘淨流又往他臉頰邊抹墨汁,“她可對你有意?”
少年鶴濁把臉挪遠,默默想起阿黛望向他那雙明亮的眼睛,“不知道。”
“哦呦,你個小書呆,這也瞧不出來?難怪被氣回家了。”
“娘親!”
“好了好了。那娘親就勉為其難告訴你,你爹是怎麼娶到娘親的吧。”
娶?
那說明……
他和阿黛也可以像爹娘一樣一輩子在一起嗎?
他好奇,“怎麼做?”
鐘淨流叉腰,全然不顧手上的墨汁,“纏!”
“天天纏,日日纏。”鐘淨流麵露驕傲,“娘親嫌煩,就嫁給他了。”
少年鶴濁筆都嚇掉了。
想起父親那張莊重嚴肅的臉,他問,“……當真,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