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人?”
魔尊冷嗤,“我代替朗彧。”
言下之意,讓剩下的赫連綏自生自滅。
青黛沒應聲。
“他又不會死。”魔尊添柴加火,“哦,死了也沒事。”
見青黛隱隱不悅,魔尊又道,“多挨幾次打,對他修為進階有益處。是好事。他……總要習慣。”
青黛沉思,“阿綏的確是宗門最有天賦的弟子。宗門大會前,我會儘力教他。”
說完,紅衣女人就轉身往回走。
“等……等等!”
“何事?”
魔尊眸光深深,“我入魔多年,忘了許多。泠宗主,可否也教教我?”
青黛說,“你很強。不需要。”
魔尊抬起麵具一角,露出蒼白的唇色和冒著冷汗的鼻尖,“我不過是個舊傷未愈的半吊子而已。”
“你……?”
他單手扣回麵具,“在天璿宗,我總不能泄出魔氣給泠宗主宗門抹黑。”
魔尊輕描淡寫道,“所以我封住了。”
青黛以為他是藏匿了魔氣,沒想到竟直接封住。她伸手摸魔尊脈搏,“……什麼時候封的?”
“邁入天璿宗大門起。”
他傷得那般重,每處經脈骨血的愈合皆需要魔氣流轉。可他竟然在一進入天璿宗,就封住了魔氣。
那說明,這四日來,他每一日每一刻都在受著剜骨剔肉的痛楚。
像在懲罰自己。
就算不明白其中緣由,也會被這樣的做法震住。青黛淺歎,“罷了。你跟我來。”
看她邁步方向,分明是從前師尊的院子。魔尊表情逐漸明朗,他問,“去哪?”
“把你這個小魔物交出去。”
魔尊在原地站了許久,聞言兩大步跟上青黛,“好啊。”
三月時間彈指過,宗門大會正式開啟的日子近在咫尺。外來門派的人逐漸分批住進了五宗之內。
赫連綏近日不是很高興。
原本師尊會每日來指導他術法,他內心無比歡喜。可他最近才發現,師尊竟然會拿出同樣的時間去教那個魔物!
他和那個魔物在師尊心中是同等地位嗎?
聽聞那個魔物進步飛速,師尊會更喜歡那人嗎?
師尊……隻把他當作一般弟子嗎?
赫連綏抱著花種,往天璿宗山上走。一邊走一邊胡思亂想。
想到最後一句,他倒把自己嚇一跳。
齷齪!齷齪至極!
他罵自己。
師尊是你能肖想的嗎!
赫連綏滿臉通紅,抱緊布袋往山上跑。
突然,一條橫生的藤蔓將人攔腰絆倒。
花種撒了一地,赫連綏額頭和雙手皆磕破出血。他顧不上傷勢,先去撿花種。
宗門經費不多。不可以浪費錢。
“瞧瞧,我發現了什麼?”男聲驚訝得刻意,“一個天璿宗的窮鬼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