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了這麼大劑量的真情毒,居然還是不敢說出“愛”之一字。
真窩囊啊赫連綏。
真窩囊,十八歲的自己。
會後悔的。
就像現在的自己。
青黛歎氣,擦去赫連綏的眼淚,“哭什麼?”
該說的,不該說的,統統抖了個乾淨。赫連綏閉眼裝死,他封住自己全身筋脈,勉強奪回了一點身體控製權,他語速飛快,“我中毒了。師尊就當我腦子被毒壞了吧。”
師尊是什麼神仙人物,他竟敢妄想陪師尊一輩子?他怎麼敢的?
見赫連綏頓生退縮之意,魔尊指尖收緊,不自覺敲擊手臂上的玄鐵護腕,發出篤篤的沉悶響聲。
“……”良久之後,魔尊出聲,“泠宗主。”
青黛應聲,“什麼?”
魔尊淡淡,“赫連綏心悅你。”
此話一出,麵前師徒兩人皆一動不動。
魔尊唇線上揚,笑容難以捉摸,“咦?看不出來嗎?我以為赫連綏愛慕他師尊是人儘皆知的事呢。”
體內潛伏的毒性逐漸加強,赫連綏拚命調動全身靈力抵抗,一時腿軟跪地。
他仰頭,惡狠狠瞪魔尊,“你、你……”
“休、休要……”
“……胡、胡說!”
“不喜歡?”魔尊轉頭,溫柔地看青黛,“泠宗主,我前幾日與你說的婚事,你考慮得如何了?”
青黛也溫柔道,“你想尋死了嗎?”
“……”赫連綏猛捶地麵,“魔物你找死!”
他氣的臉得白了,“你竟敢冒犯師尊!”
“好了。我們還有正事。”青黛喊停。
赫連綏不甘閉嘴,眼神依然凶狠。
青黛輕飄飄看他一眼,“關於你的事,等出了幻境,再和我好好說一遍。”
赫連綏埋頭,瞬間變乖。
青黛燃了張符,赤紅色煙霧嫋嫋從指尖升騰,她盯了片刻,莞爾道,“真不知我們的運氣是好還是不好,竟然一入合墟就被困進了浮生夢的結界。”
她眼神掃過魔尊身側,“真是有緣。”
“是麼?”魔尊越過赫連綏,心情大好。
他環顧四周,似乎也察覺了熟悉的靈力波動,他斂顎,神色平靜,“是器靈。”
離開天璿宗,魔尊體內的魔氣無所顧忌,周身洶湧暗流在怒吼。
他一腳碾過身邊向日葵,自然流露對萬物生靈的絕對掌控力,“把本座耍著玩,有趣嗎?”
“你竟敢…..利用師尊困住本座?”腳下花枝蔫蔫顫動,魔尊麵無表情,“不知死活的東西。”
那花枝兒受不住,慘叫一聲,化做了個七八歲左右的小少年,他通體雪白,氣鼓鼓瞪魔尊,“是汝等擅自闖入結界,妄圖奪取神器,吾明明什麼都還沒做!”
尖銳喊叫刺得赫連綏回神。
眼前,稚氣未脫的小孩就這麼被那魔物冷酷無情地踩在腳下,踩的姿勢還十分熟練。
赫連綏瞥開視線,口氣強硬,“是你下的毒?”
害得他在師尊丟了臉!
器靈齜牙咧嘴,“不是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