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子乾巴地瞪著它的眼珠子,不理解。
青黛用它愛看的霸總小說給毛子翻譯:簡單來說呢,隻需要一個活著的、能喘氣的我,站在他麵前,直白告訴他——對沒錯,男人,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
青黛:再哄不好?我一死,他就老實了。
毛子:懂了。宿主玩男人,跟玩狗一樣。
青黛:……
頭頂女人沒有推開他,垂眼,無聲看他瑟瑟發抖的模樣。
清淡如水的神色裡藏著許多情緒,複又慢慢散去。
半晌,青黛彎腰,拭去他額頭汗水,最後停在他眉心魔紋,“我們相隔的這百年、千年之中,你到底吃了多少苦頭?”
魔尊搖頭。
他忽而抬起眼,深邃的瞳孔裡閃著近乎執著的亮光,“師尊,我現在不是廢物。”
“若有一日,亂世群魔起,天璿注定要舍命祭蒼生,我願……”一人赴死。
換師尊與天璿此生安然。
師尊在,天璿還在,他已……沒什麼遺憾。
魔尊沒說完。
“什麼?”
千年前,他不理解師尊的狠心決絕,千年後,他笨拙地學著師尊的模樣。
情深無由,為愛不悔。
為了天璿的所有人,師尊那時的心境便大概是如此。
魔尊綏一笑,“我願同天璿共進退。”
“自然。”青黛挑眉,“你還想臨陣脫逃不成?”
“不逃。”
他無處可逃,亦不想逃。
千年以前,他就想這麼做了。
兩人並排坐在梅樹下,青黛問道,“小阿綏,既然你來自千百年後,那時天璿宗的眾人如何?”
“……大家都很好。”
重來一次,隻會是這個結局。
“你也好麼?”
“好。”
“還有,你同師尊說說,你身上修習的功法為何五花八門?難怪起初我認不出你。”
“……因為離開天璿後,我遇到了許多前輩。他們…自願授我功法。”
“哦。原來你有那麼多前輩師父。”
魔尊坐得靠後,他隱在暗處,直視他的心上人,“縱使外人千般好,我也隻有一個師尊。”
青黛轉而問,“做魔修好玩嗎?”
“……不太好玩。”魔尊誠實地露出為難表情,“我一不小心變得太強,他們在我手下過不了兩招,更沒人敢同我講話。”
“……好。不愧是…呃…天璿宗出來的人。”
兩人就這麼在梅樹下絮絮叨叨了許久,直到天色漸暗,一道悶悶不樂的聲音從陰影下傳來,“師尊。”
青黛以為是身邊人在說話,扭頭,那黑衣魔尊斂眉,銀光一閃,遮去半張臉的麵罩重新落回他臉上。
“師尊。”
悶悶的聲線變得清晰,一道身影從坡下走近,白衣少年鬱悶道,“師尊拋下我們,就是來陪他說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