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用力碾指尖花瓣,心思百轉千回。
他既已決定以身祭陣,道侶一事,師尊若能開心,那……
少年嗓音清亮,“師尊。你曾說,過不了天璿弟子的眼,就不配入天璿宗的門。此話可當真?”
青黛點頭。
少年誠摯道,“正道五宗十六派的修士,我都瞧不上。”
青黛:“你……”
魔尊抹開蒼白指腹上的穠豔花汁,起身,開口,“我倒想瞧瞧,哪個不知死活的東西敢來天璿宗送死。”
他若身魂消散,師尊也得記著他!
師尊的道侶?那是什麼東西。
青黛眼梢微挑,看兩隻綏莫名一致的敵意,啟唇,“小孩一邊玩去。”
紅色衣袖一蕩,修長身影消失在原地。
赫連綏捏緊腰間飄帶,急惱,“我不是小孩!早就不是了!”
魔尊雖不說話,氣壓也很低。
淩霄宗大殿。
青黛一邁入殿中,伏案處理公務的掌門時玉衡抬頭。
她看了一圈,沒發現有其他人在場。
“師兄。”
時玉衡麵色無波地扶正玉冠,“前幾日宗門大會時,有不少修士向你求親。”
青黛找了個位置落座,專心把玩殿內的墨玉盞,“哦。”
“你可想應允?”
“不。”
時玉衡埋頭,“哦。”
半晌,殿中沒有動靜,時玉衡再度抬頭,麵無表情,語氣疑惑,“還有事?”
青黛奇了,“師兄不多勸我幾句?”
畢竟在兩人年少無知、互相鬥法掐架的年紀,時玉衡曾無比希望有人能管住這位無法無天的小師妹。
原因無他,師父管不住小師妹,師兄們管不住小師妹。年少的小時隻能寄希望於她未來道侶。
時玉衡平穩落筆,“你心中有人。”
青黛丟開墨玉盞,坐直,“我怎麼不知道?”
時玉衡筆尖停頓,自繼任掌門後難得駁她,“你知道什麼?”
聽起來藏了點若有似無的埋怨。
青黛還要問,門外傳來一陣細微聲響。
他本可以不弄出動靜,偏偏要殿內人聽到。
是魔尊綏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