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弋回身,他白嫩的臉霎時急得發紅,眼裡似乎有淚搖搖欲墜,他伸手想來扶,“黎姐姐?怎麼了?你沒事吧?”
“……”黎百卉大口喘氣。
隻是個無法化出獸形的廢物,怎麼可能在她眼皮子底下搞小動作?
她為綺夢閣賺了那麼多錢,綺夢閣卻連個樓梯都舍不得好好修葺!還害得她在大庭廣眾出了醜!
黎百卉舌間含糊又憤怒,“…滾。”
少弋垂眼,點了點頭。
直到進入陰暗逼仄的下等房,少弋麵無表情,單指按了按耳廓,“有些東西,真是學不會好好說話。”
即墨容伽打量了眼這間隻放了兩張床的臥房,與方才青黛的臥房天差地彆。
他撫過床上被褥。
材質上乘,價值不菲。
少弋看他動作,眉頭翹動了一下,滿身的銀飾光澤閃爍,“我娘親給我準備的。”
他神色有幾分得意,驕傲地展示娘親送來的珍品。
少弋沒發覺,他才是青黛娘親在破爛小屋裡藏著的唯一閃閃發光的寶貝。
即墨容伽應了一聲,像輕柔掠過的風聲,居然聽起來有點溫柔。
“我娘親是天底下最好的娘親。”少弋盯著即墨容伽,隱在昏暗處的眼神似乎另有深意,“所以,你不可以像彆的獸類那樣誤解她。她不是什麼嫌貧愛富,拋夫棄子的壞娘親。”
即墨容伽坐在床沿邊,這個高度,他依舊需要低一點頭,“你為什麼…要和我說這個?”
對麵銀飾的光反射在他的的白發上,純淨而清冷,“我,隻是奴隸。”
少弋難得噎住,他從上到下完整地打量了即墨容伽一遍,最後停在他的頭發上,“你隻用回答我,你是不是我買下來的?”
即墨容伽說,“是。”
“那你就聽我的。好好對我娘親。”少弋重複,“聽到了沒有?”
即墨容伽猝不及防地伸手,壓下少弋耳邊翹起來的紅色卷發,“聽到。”
少弋臉色轉紅,推開他跑了。
到了晚上,綺夢閣的東家派侍女來催了好幾遍,青黛才單手抱著古琴走出房門。
她腦中正在思索。
今天彈哪支迷魂曲把那群獸類迷暈呢?
前方引路的侍女喋喋不休,無非是說今日又來了什麼位高權重的獸族之類,要好好取悅他們等等。
青黛冷嗤。
他們都算什麼東西?
她隻取悅自己。
一樓樓梯邊,銀眼睛的大高個仰頭看她,淺色瞳孔中清晰地映出了上方的紅衣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