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的出來這幾個人從事的都不是什麼正當職業,家境也都不是很好,但是幾個社會底層的仗義互助卻讓他為之動容。
吳醫生歎氣提醒道:“手術越快越好,拖的越久成功率就越低。”
江姐點點頭,“知道了,謝謝醫生。”
“二丫你先幫我看下小禾,我現在就回家賣房。”
她跌跌撞撞的走出門,迎麵正好撞見了方正一行。
“正哥,紅姐,你們來了。”江姐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打了個招呼。
紅姐二話不說,從口袋掏出剛取的一萬塊錢拍在她手心,“我平時花錢大手大腳,隻有這麼多了。”
其他幾人也從口袋掏出剛取的錢遞了過去,多的三五千,少的七八百。
江姐看著伸到眼前的幾隻手,兩行熱淚不禁順著兩頰流了下來。
她從小就曆經磨難,內心比常人堅韌太多。
哪怕得知小禾跳樓的那一刻,她都沒有哭。
然而此時此刻,卻感覺眼淚怎麼都收不住。
紅姐像是看透了她的內心,開玩笑道:
“這錢是救急不救窮,反正你有學區房,跑不掉。”
“不過話說回來,賣房不能急,急了就賣不上好價錢。”
方正問道:“江姐,你看看還欠多少。”
江姐將眾人的錢一一接過,連同自己剛賣項鏈的2000塊錢加在一起盤點了一番。
“總共有38000,還欠兩萬多一點。”
“剩下的我包了,這裡是三萬。”方正從手包裡掏出三遝錢放在桌上。
“用不了那麼多。”江姐連連搖頭。
“多退少補,先去繳費吧。”方正揮了揮手。
江姐沒急著繳費,找護士借了一張紙,一支筆,將眾人借的錢一筆筆記在紙上。
“等小禾手術結束,我立馬賣房還給你們。”等記完賬,江姐忽然雙腿一彎,就要下跪。
方正伸手攔住了她,道:“你不用賣房,這個錢到時候會有人出。”
鄭彪剛才也掏出了1500塊錢積蓄,此時正在旁邊百感交集。
無論這些黑社會平時多壞,這些失足多麼浪蕩,但是此時此刻,他們…無話可說。
方正走到病床邊,看著滿身繃帶的小丫頭,問道:
“小禾,疼嗎?”
“疼。”
“等病好了,叔叔帶你去遊樂場玩,好不好。”
“好,謝謝叔叔。”
方正走出病房,從口袋掏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開口說道:
“徐校長。”
“方總,打我電話有何貴乾?”電話那頭傳來一道笑嘻嘻的男人聲音。
“你們一個叫王海芬的老師冤枉我侄女偷錢,我侄女現在跳樓了,你不用解釋解釋嗎?”方正開門見山,說話毫不客氣。
聞言,徐耀明心下震怒。
喊你一聲方總是給烈火幫麵子。
老子一個重點小學校長什麼時候輪到你一個小馬仔耀武揚威了。
可是他轉念一想,方正畢竟是道上混的,自己也不好明著得罪他。
徐耀明壓製怒氣道:“王海芬老公是教育署副署長,我哪有權力處理他。”
方正嗤笑道:“你當校長管不了底下人,你還當個屁,趁早滾回家吧。”
徐耀明勃然大怒,說話也不再客氣。
“你侄女是二年級三班的江小禾吧,她上午跳樓這件事我知道。”
“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因為事發地點不在我們紅星小學,根據相關法律規定,學校不存在管理失職行為,按理是不需要承擔任何責任的。”
“不過出於人道主義,我們可以給予江小禾2000塊錢經濟補償,這已經仁至義儘了。”
“徐耀明,你要搞清楚一個事實,這件事的起因是你們學校的王海芬誣陷我侄女偷錢。”
“是不是偷錢,誰也不能確定。如果方先生覺得你的侄女受到了冤枉,我建議你可以報警處理。”
“很好。”
方正掛斷電話,在手機裡翻找了一陣,發了一條彩信到他手機。
視頻是他臨走之前在電腦上拷貝的,是徐耀明來店裡消費的精彩片段,不算很嚴重,不過讓他下崗,再拘留幾天是完全足夠的。
像他這種等級的小學校長已經屬於烈火幫的監控對象,不過隻是最外圍罷了。
過了半分鐘。
徐耀明的電話打了過來,語氣有點慌張,“方總,您這就不地道了吧。”
話語中,不知不覺將“你”換成了“您”。
方正冷冷道:“給你一個小時,帶著那個叫王海芬的婊子給我滾到市立醫院,來不來你看著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