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會瞑目的,凶手沒有伏誅,怎麼可能瞑目?”我幽幽說。
唐全一顫,說“少爺……你先前是想……”
“可芊芊她……咱們還能再叫她一次嗎?”
唐全雖然看似邋遢,但羅家的管家,怎麼會是笨人?
隻不過被悲慘壓抑的生活挫平了棱角,看似愚鈍了而已。
“叫不回來的,看來,她隻想我離開危險,並不想我摻入她這件事兒。”我搖搖頭,又低聲喃喃“這丫頭,太傻了。”
這時,陣陣暈厥感再一次襲來,我是真的覺得渾身發冷了。
舌尖血並非尋常血,而是至陽煞血。
隻有出陽神,或者過陰命的人才有至陽煞血,因為陽極至陽,陰極也會至陽。
普通人的舌尖血,隻能給厲鬼補充陽氣。
無論是出陽神還是過陰命,消耗了舌尖血,都得好好休息。
“唐叔,你去休息吧,明天帶我去那家tv看看。今晚我住芊芊房間。”
又說了一句話,我拖著行李箱,提著包,走進左側屋子。
“少爺,我不睡,您有什麼吩咐就叫我。”唐全語氣微顫,透著一絲絲激動。
我並沒有勸他。
有人夜夜笙歌,縱情享樂,有人每晚磨刀,度日如年。
對唐全來說,睡覺的事情,可以遲一天。
……
我沒有睡床,從行李箱拿了幾件厚衣服鋪在地上,和衣躺下。
次日醒來時,陽光滿屋。
睜眼,就剛好看到了遺照,少女的笑容永遠清純無暇,屋內淡雅的黃桷蘭讓我心神更冷靜。
起身後,我將遺照貼身裝好,才走出臥室。
邋遢臟亂的客廳被打掃的乾乾淨淨。
唐全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刮了胡子,看起來比昨晚年輕多了,隻是眼窩太深陷,眼圈太黑。
“少爺,您先吃點兒東西。”
唐全撐著拐起身,做了個請的手勢。
桌上的食物,讓我一陣失神。
一碟烙的金黃微帶焦糊的薄餅,清炒土豆絲,肉沫豆角,以及滿滿一大碗南瓜粥。
這是以前,唐全老婆,胡姨每天必做的早飯。
簡單質樸的家常菜,暖胃更暖心。
“少爺您嘗嘗,還是不是家的味道。”唐全恭敬道。
“唐叔,羅家已經沒了,就叫我顯神吧。”我輕吸一口氣,說“你一起吃。”
“少爺,我吃過了。羅家一直都在,您必然能重振門楣!”
唐全言之鑿鑿,顯得神采奕奕。
我不多言了,坐下來,大口吃粥,大筷夾菜。
其實,我有很多東西想問。
譬如,我爸媽當年到底做的什麼營生。
他們的死,失蹤,究竟是什麼緣由?
唐全肯定知道很多。
可有的問題,得在一些問題解決之後,才能提及。
桌上的食物,被我風卷殘雲一般的吃完。
然後我問了唐全一些信息。
譬如,那家tv老板和高管的名字,結果唐全一問三不知。
他隻能肯定,芊芊一定是被報複了。
我不再多問,讓唐全等我幾分鐘,便回了房間。
從背包裡拿出來幾張黃紙,手指靈活飛速的折疊,三個巴掌大小的紙人躍然而現在我手中。
捏破食指傷口,我給紙人點了睛。
瞬時,紙人顯得惟妙惟肖,隻是其腹部乾癟,就像是人餓了肚子一樣。
九流術中,紙紮術有五花八門的紮法。
紙紮越大,能更大程度容納上身鬼。
譬如給老秦頭八仙抬棺的那八個紙人,能讓厲鬼借身還魂!
當然其材質也有講究,用了部分人皮。
此時我做的黃紙人,用了特殊紮法,天黑就能招來餓魂。
收起紙人,我再走出臥室。
唐全眼眶滿是血絲,麵容苦澀。
顯然,他是在難受,自己什麼有用的信息都提供不了。
“唐叔,我已經有辦法了,走吧。”我臉上露出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