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鏡上的符紙變得卷曲起來,是陰氣怨氣的侵蝕,讓它失效。
我忽然想到某個東西,轉身匆匆走向東屋。
進屋,撿起來地上的西裝袋,我回到堂屋中,避免食指觸碰到死人衣,將衣服塞進去裝好,稍一遲疑,我再拿出一卷朱砂繩,將眼鏡纏成了一個粽子。
”這樣……有用嗎?”椛螢依舊不自然的問。
“衣服在古著店就是這樣裝著,如果要出問題,那老板就先出事了。”
“眼鏡應該不能放在一起,否則兩件寄身之物,可能會催化某種我們未知的變化。”
“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沉默片刻,搖頭回答。
這東西,的確不是我能處理的範圍內。
“我拿這個。”椛螢快速將裹成了粽子的眼鏡拿走,揣進衣兜裡。
我並沒有立即提起來西裝袋,而是拿出地坑中的夜壺。
思索片刻,我再貼了三張符上去,將就著食指血,快速劃過三道。
一陣焦黑的煙霧從夜壺中冒出。
將哭喪棒拔出來,我隨後又用銅錢穿繩,繞過夜壺口,再來回纏繞幾圈。
咬破舌尖,噗的一口血霧噴出,朱砂繩漸漸將細小血珠吸下,銅錢蒙上了薄弱血光。
這是鬼婆術中的鎖魂法,除非施術者死,或者重傷瀕死,被鎖的鬼,都很難再凝聚出來了。
即便是有一天還能出來,也會因為潰散太多次,而失去意識,變成遊魂。
“埋城隍廟那裡吧?”椛螢輕聲提議。
“可以。”我點點頭。
本來回唐家,是想和椛螢,唐全交代一些事情,然後就要辦正事。
可死人衣的變故,這一來回折騰,花費的時間不少,唐全此時還昏迷不醒。
而且,這死人衣太過詭異,事情不能拖延。
腦中思緒過了一遍,我給唐全手機上留了一條信息,大致說了我現今的打算,到時候得讓他離開靳陽,我會讓椛螢接他。
然後,我一邊和椛螢說清這些,一邊又同她走出唐家老宅。
上了車後,她徑直朝著郊區方向開去。
即便唐全沒見過椛螢,可我都交代一遍了,到時候出不了什麼岔子。
再不濟,還有唐芊芊。
她關鍵時刻,還是出來,和我說了不少信息,屆時需要的話,她應該也會出來解釋。
車很快駛出城中村。
夜色靡靡,冷風不住的從車窗縫隙中灌入進來。
平日裡,我不怕這個冷,可這會兒卻不住的打寒噤。
“你好像有點兒虛。”本來椛螢認真開著車,她忽地小聲說了句。
“陽煞血用多了。”我吐了口濁氣。
“哦……那就好。”椛螢點點頭。
我眉頭微皺,瞥了椛螢一眼。
再回頭時,剛好看著後視鏡。
明明鏡子中是夜路不停的往後退,可不知道為什麼,我卻瞧見是一個方形的通道,漆黑幽深,並且不停的拉近,好像快貼我眼睛上了似的。
啪嗒啪嗒,耳邊好像聽到了急促的腳步聲,還有咚咚的心跳。
一個激靈,我晃了晃腦袋,視野恢複正常了。
後視鏡中,就是正常的夜路。
我耳邊能聽見的隻有風淩冽的呼嘯,並沒有什麼腳步和心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