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後,更濃鬱的灰霧籠罩縈繞在我身上。
將陰牌從夜壺中取出,擺在水泥台麵上。
我清點了一下數目,一共九枚。
我沒見彆人賣這東西,就隻能先靜等。
時間一點點過去,我身後多了一個人,背對著我。
兩人間似有一道無形隔閡,我並不擔心他會過來。
右側的水泥台子也有人進來,擺上“貨物”。
來來往往的人多了,零零散散,有人在我前麵駐足。
我不太會主動吆喝,就隻能悶聲不吭,等人詢問。
一連走過五六人,都隻看不問。
再加上先前那個攤主瞧不上陰牌,我就覺得這些東西應該是不值錢。
心緒略有煩悶,我打算再等會兒,依舊無人問津的話,就走了。
一連十幾分鐘,彆說詢價,就連看的人都沒了。
終於,又有一個人駐足在攤位前頭。
他身材矮小,打量一遍陰牌,操著一口公鴨嗓問“什麼價?”
“兩條黃魚。”我悶聲回答。
“多少?!”那人聲音稍稍變大了一些,顯得錯愕。
我“……”
自己把價格報高了?
“全部一起,兩條黃魚,或者你拿等價之物來換。”我煩悶的說了句。
其實這陰牌的效果不弱,非說價值,應該要比騎馬布高一點兒,我也是憑借這種推斷來定的價格。
還是賣不掉的話,我怕是得回去找茅有三,先問問行情。
也是茅有三不肯幫忙,非要和我談條件,否則,根本沒這麼麻煩。
下一秒,啪的一聲輕響,打斷我的出神。
兩條兩指寬,巴掌長的金條,落在了水泥台麵上!
嗖的一聲,陰牌全部消失不見。
“錢貨兩清!不得反悔!”
“老板,下次什麼時候來?還是十六號攤位?”公鴨嗓顯得極度興奮,再次追問。
我瞳孔緊縮,死死盯著那兩根金條。
煩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種濃鬱的落空感!就像是一下子從高處墜落似的。
賣虧了?!
見我一直沒回答,那矮小的公鴨嗓,匆匆朝著他來時的方向回返。
注視的目光從左右兩側,以及對麵的攤位傳來。
瞧不見他們的臉,我卻感受得到他們的眼神是詫異錯愕。
我剛消散的煩悶又湧了上來。
看樣子,我多要一根黃魚,恐怕都能成交……
蹙眉站了半分鐘,我也沒什麼拿得出手能賣的東西了,才鑽出水泥台子。
再經過賣騎馬布以及雷擊木的攤位時,我都不敢多瞅一眼。
一直回到入口的位置,站在第一個水泥台前。
看著那麵綠鏽斑駁的銅鑼,我一動不動,內心躊躇,更天人交戰。
賣陰牌,我是想湊錢給趙康的事情善後。
可偏偏又遇到了銅鑼,這算是我急需之物。
我如今的處境危險,身上多一件東西,辦事就多幾分把握。
左思右想之際,賣銅鑼的那人又開始“推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