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亢咒我,充其量,算是順手而為,對他們來說,救椛螢才是重中之重。
“走。”我招呼了椛祈一聲。
兩人先後出了院子,我徑直朝著後山的方向走去。
距離椛祈荻術被呂闞打斷,也就個把小時,就算當時周家人就行動了,他們不熟悉路徑,一樣走不了太遠。
帶著椛祈抄近路,不多時,便到了後山腳下。
圓月高懸,倒不是鬼月亮了,隻是後山上霧蒙蒙的,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冰涼感。
地麵有許多雜亂的腳印,深淺不一,是人剛走過的跡象。
椛祈本來又要用荻術,我製止了她,意思是現在沒必要了,讓她留著精力,到時候最好遊刃有餘的控製荻鼠,能夠找到她姐姐。
椛祈連連點頭,眼神堅定許多。
順著往山上跟去,不但腳印明顯,沿途還有灌木草叢被斬斷的痕跡。
我們速度很快,沒追多久,隱約就能聽見一些聲響,從山上傳遞下來。
風往下刮,我們處於下風口是個緣由,距離近了,也是一個緣由。
放慢速度,我儘量和椛祈走樹叢更多的山坡,幾分鐘後,總算跟上了那群周家人。
周濟和椛常在幾乎是並行,周亢跟在周濟身後,其餘人則輻散開來,行動之餘,保持著警惕。
後山不算太高,這位置,都差不多在山腰了。
“羅顯神就是個十足十的麻煩精,而且還很詭異,沒咒死他……”
“爺,我感覺有些不太自在,心煩意亂的……”周亢被風吹過來的聲音,有些飄忽不定。
隨後,周濟的話音響起。
“是有些麻煩,不過,還沒有到那個地步,他很會借勢,不過,這裡沒有勢給他借。”
“你咒他第二次了,有爺爺給你的冠帽,不會有意外。”周濟倒是顯得自信。
我這才注意到,周亢的腦袋上,果真帶著一頂帽子,通體發黃的帽冠,在這夜深人靜的深山上,分外引人注目。
“用術,一定要心思沉穩,冠候才會發揮出更大的功效。”
“你若是都不自信,都覺得羅顯神死不了,那羅顯神必然就死不掉了。”
周濟拍了拍周亢肩頭,又道:“此番就當是個小曆練,你心性方麵,的確不如羅顯神,但爺爺的冠帽,會讓你的冠候道行更深,他必死無疑,以後你要謹記這個問題,不能因為一次挫敗,而失去心性,否則的話,咱們周家的術數,你非但會停步不前,甚至很容易被反噬。”
“明白了,爺爺。”周亢用力點頭。
一旁的椛常在唏噓道:“兩個賢孫,真叫老夫羨慕。”
“嗬嗬。”周濟笑了笑,才說:“椛螢和椛祈過門後,周彥和周亢這兩個孩子,一樣是椛家的孝子賢孫。”
“那是的確。”椛常在摸了摸下巴。
我能聽清這些對話,椛祈一樣可以。
她俏臉則顯得緊繃,顯得既厭惡,又無助。
就在這時,前方忽然傳來一聲悶哼。
周亢竟一個趔趄,栽倒在了地上。
周濟並沒有去攙扶他,隻是問他怎麼了?好端端的山路,沒走穩?還在心煩意亂?
周亢一邊撣了撣身上泥巴,一邊說自己沒事兒。
他站起身來。
接著,周亢顯得很疑惑似的,回頭看了一眼。
我瞳孔微縮,稍稍潛藏身影,椛祈和我一樣躲閃。
隻不過,周亢那視線,顯然不是來看我們。
“我好像聽到羅顯神喊我名字了。”
“奇怪。”
周亢咳嗽了一聲,他臉色有一些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