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覺得,她能收拾您……”
“沒腦袋的小娘子,獨守空房那麼多年,又認不得您,怨氣大的吃人哩。”老龔乾巴巴的嘴皮上下碰撞,說出來的話,一點兒都沒溫度,更沒勝算。
“怨氣太大了,這勞什子的地方,上不接天,下不碰地……”
忽地,老龔一頓,喃喃道:“土、中、長夏、濕、鎮、五……上不接天,下不碰地……”
“嘶!”老龔那嘶聲,分明就是巨大的不安和惶恐。
他所說的話,比之前還要玄奧。
可有一句我聽明白了,就是他重複話語中的最後一句。
上不接天,下不碰地。
不接天,是沒陽氣,不碰地,就是沒陰氣。
可不碰地,不光是沒陰氣,地氣呢?
一時間,毛骨悚然的感覺驟然湧起!
我憑借的就是地氣。
要是不接地,沒了地氣,真就是送死無異!
“跑……”老龔顫巍巍地冒出一個字。
我額頭上汗珠密布,放棄了僥幸,立即轉過身。
就是轉身這一瞬,眼前的環境變了。
本身這是一個極其溫馨,喜慶,滿是鮮紅的房間。
鮮紅還在。
可鮮紅附帶著的血腥味,衝鼻而來,讓人極度作嘔。
牆邊本身沒什麼東西,現在卻立著一具具屍骸。
光杆屍體,沒有頭顱。
這些屍體的衣服都極其陌生,我根本不認識。
此地,居然死過那麼多人!?
哀嚎痛苦的話音,忽而在耳邊炸響!
我猛地一個激靈扭過頭,看向的是床,以及先前梳妝台的位置。
雕花木床上,堆著大量人頭。
那些人頭亂七八糟的擠在一起,顯得分外痛苦,死不瞑目。
我瞧見了一顆頭,在稍上方的位置,是屬於邵嗣的!
邵嗣同樣瞪大了眼睛,格外煎熬。
“鬼遮鬼的眼,活見鬼……”老龔牙關子都在打顫。
我自然清楚,先前老龔都沒瞧見,這屋子實際上是這樣陰氣衝天,滿是血腥!
三步並作兩步,我就要走到屋門口。
結果,屋門前不知道什麼時候,靜靜站著一個人。
赫然是齊蓧蓧!
白皙細膩的皮膚,玲瓏剔透的身段。
她雙手輕輕交錯於身前,姿態婀娜,甚至,情緒有些喜悅?
“你,是你嗎?”
“信物呢?”纖纖玉指抬起,指著我的心口。
“如果,你是騙子。”
“那你,要留下身體,也留下頭哦。”
“老頭子說過,騙子是最可惡的。”
“他想要搶走一切。”
“包括我。”話音是輕幽的,並沒有透出殺機,隻是柔和詢問。
隻不過,我哪兒有什麼信物?
心,在咚咚地狂跳著。
齊蓧蓧本身柔和的身段,好似逐漸變得僵硬起來。
她手指本身指著我心口,卻朝著上方慢慢遊移。
絲絲縷縷的涼氣,從四麵八方滋生!
“騙人,是最可恥的行徑。”
“我好孤單,你卻讓我空歡喜。”
“我,好難過。”腔調變得極其幽婉,哀怨。
齊蓧蓧的另一隻手抬起,朝著我脖子捧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