椛螢本來示意我坐在最當頭的太師椅上。
我沒去坐,隻是坐在旁側的第一把交椅。
太師椅是家主的位置,這裡畢竟是椛家,我也不可能太過沒規矩。
椛祈一直低著頭,兩隻手不停的手指交錯,就像是犯錯的孩子一樣。
“小祈,你差點兒,就給我們添了大亂子,好在我和顯神本來就要回家裡一趟。你說,你要是真自己回來了,再進周家的門,你會遭遇什麼?怕是後半生都抬不起頭來。”
椛螢倒不是責怪,隻是語氣帶著心疼。
“對不起……姐姐。”椛祈還是低著頭,眼淚卻啪嗒啪嗒地掉了下來。
她沒有看我,隻是微顫地說了句:“我想回房間去待一待。”
椛螢稍皺眉,又低聲安慰了椛祈幾句,意思不是怪她,知道她是出於好心,可有些事情,不需要犧牲自己。
椛祈沒有搭話,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出了堂屋。
“小祈性子倔,你彆生氣。”椛螢望著椛祈離開的方向,歉意地和我說。
“我怎麼會生氣。”臉上露出笑容,我端起茶杯,呷了一口。
椛螢神態輕鬆不少。
她又望了望大門的方向,臉上露出笑容。
“雖說爺爺當了牆頭草,實在是讓人有些不齒,不過,我還是蠻開心的。”
我稍沉默,才說:“倚靠周家,的確不是個好的選擇,可如今,我也是本事不……”
“瞎說。”椛螢先是俏皮說了句,複而又笑靨如花。
“聽沒聽過,寧欺白須公,不欺少年窮?”“你可是秦先生的唯一徒弟,陰陽先生的弟子,未來不可限量。”
“人家可是高攀了呢。”我啞然,內心卻一陣陣覺得溫馨。
無論什麼時候,椛螢總是對我充滿了信心。
長籲一口氣,我點點頭道:“我會的,椛家也會很好,因為,這裡是你生長的地方。”
我神態認真,語氣也堅決。
椛螢笑容更為甜美,更心滿意足。
……
也就十來分鐘,烏泱泱的一群人進了堂屋。
為首的,正是椛常在和椛穹,椛穹身旁還跟著椛螢媽媽。
後方便是其餘椛家人。
多多少少,那些椛家人麵露一些尷尬,不過尷尬之餘,又流露著一些好奇的目光。
椛常在和椛穹相視一眼,都變得果決。
“鐘山白膠,其實,是周家人送的,不過,並非是施給我們的恩惠,而是這些年來,椛家周家聯姻的聘禮。”椛穹沉聲開口,說:“因此,先前我反應才那麼大。”
“不過,女大不中留,羅顯神,你的確有這個本事,替代周家,庇護我們椛家。”
椛穹這番話,讓我稍稍輕鬆一些。
因為,他話語中是保留著椛家的顏麵的,不像是那種遇到實力強勁之人,去搖尾乞憐。
那樣的話,反倒是讓我不好溝通。
“咳咳,其實吧,你若早顯露手段,讓螢兒和我們好好溝通,也不會出那麼多誤會。”椛穹一邊說著,一邊做了個請的動作。
椛常在撣了撣袖子,走到太師椅的位置坐下。
“的確,你若早說出,周家的怪術在你麵前就隻是笑話,大冠候都咒不死你,我們也就不會礙於周家的關係,如此對你了。”椛常在言辭唏噓。
這一下,椛家其餘人整體氛圍都顯得鬆緩一些。
椛螢沒坐,就站在我身後,她臉上一直掛著喜悅笑容。
“爺爺開明,老爹明事理,顯神不是小氣的人。”她輕聲說道。
我點點頭,同時站起身來,稍稍抱拳躬身,表示了自己的態度。
椛常在一臉正色,不過,眼皮還是稍稍痙攣一下。
“顯神年紀輕輕,實力卻深不可測,自然有氣度。”
“可我椛家,還是要做一些表示的,年輕人的事情,你們年輕人自己做主,椛穹,去取鐘山白膠,便是我給顯神賢孫的見麵禮!”椛常在微微甩了甩手袖,話語和神態,都顯得極其大度!
椛穹低下頭,臉上閃過一抹肉痛,卻依舊匆匆朝著屋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