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說的信物,自然不可能是四規明鏡,是證明師兄身份的信物。”向苛再度開口。
我再頓了幾秒鐘,才解下來背囊,取出來了四規真法,以及四規真心兩本書。
向苛目光灼灼,臉上湧現出一陣驚喜興奮,隨後,他卻重重跪地,叩首下去。
自然,向苛不是給我磕頭,而是對這兩本書!
當日和我茅有三商議時,茅有三就告訴我,四規明鏡是真人執掌的信物,被我毀了不假,實質上,我直接拿著四規明鏡進四規山,一樣不可取,會惹惱了明鏡真人。
到時候即便是真的,都是假的。
相反,隻是用四規真心,四規真法兩本原件書,就足夠證明我的“身份”。
一般情況下,事情沒有板上釘釘的時候,四規山的人不會驚動明鏡真人。一旦落至實處,明鏡真人就算知道有問題,都來不及了,他不會,也無法對我動手!
很快,向苛抬起頭來,他更顯得目光灼灼。
“弟子鬥膽問師叔,尊師長道號?”
這一下,向苛的稱呼都直接變了。
顯然,他對我的身份,已經有了某種程度上的定義。
沉默片刻後,我才說:“四規真人。”
向苛身體再度一顫,他恭敬萬分。
“師叔可以收起書了,還請見諒弟子先前不知您身份,貿然稱呼。”
“還未請教師叔名諱?”
我思慮片刻,回答:“羅顯神。”
隱瞞名字,沒有必要。
明鏡真人見到我,孫卓見到我,就會知道我是誰。
而在四規山中,知道我的也就隻有他們。
於明鏡真人來說,他大抵讓上一次見過四規明鏡的弟子都閉上了嘴,對我,他隻會更忌憚。
因為他怕我一旦拿出來真的四規明鏡,就會打破他營造的很多東西。
這就是我直接拿出來“信物”,和先奠定自己身份之後,最直接的區彆!
對孫卓來講,他內心恐怕怒火衝天,他卻無法,更不敢,不能對我動手。兩者之間的處境,就好比我當時在監管道場看見他,滿腹苦水無人相信,滿腹仇恨無處宣泄一樣!
完全調轉了過來!
“師叔若無其他事情,可否同弟子上山門?”
“老真人失蹤,坐化在外,一直是所有四規山門人的憾事。”
“今日有師叔回來,便給了我們一縷希望,長老們想見您。”向苛言辭誠懇,再度說道。
我閉上了眼,沉默良久。
而後,我搖搖頭說:“不必了,山上,沒有我的位置。”
我這話,讓向苛臉色驟然一變,眸子中透著震驚。
“師叔……你……”
我再睜眼,淡淡的看著向苛,說:“我有什麼問題嗎?師長離世前說過,若山上有我一席之地,我便回來,若沒有,天大地大,我做一行腳道士即可。”
“這……”向苛語塞,他額頭上冒出豆大汗珠。
我這話,其實是一語雙關。
位置這說法,向來就是傳承。譬如四規山的真人,會將觀主之位傳給一名親自選定的弟子。
要我上山,肯定不可能讓我當現任觀主。
那就是我要做下一任觀主。
當然,這肯定也不可能,隻是茅有三教我的話術。
這樣會更刺激明鏡真人,以及孫卓,同樣,會讓四規山其餘人,更加認定我的身份,因為我說出來的,就是四規山曆代而來的傳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