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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我瞧見這封信的時候,並沒有覺得有什麼感覺,對,甚至沒有唏噓。
老秦頭計劃的很完美,可計劃趕不上變化。
孫卓詆毀老秦頭的時候,我覺得,孫卓貽笑大方。
可事實上……老秦頭好像真的算計我了。
隻是,他的算計,以遺書的方式,全盤托出。
他想要我……陰陽雙命皆備,成就一個陽神可出,陰神可出,甚至將瘟癀鬼都煉成奴仆之人!
在某種程度上,這算是算計嗎?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將苦其心誌,勞其筋骨。
孫卓和孫大海,真的是被計算嗎?
我覺得,老秦頭不是這樣的人。
就例如呂闞,他娶了餘秀,必將在八敗寡婦的詛咒下不得好死,因此,進入了老秦頭算計的一環,過陰命落到了我身上。
呂闞本身安葬在老拐村,餘秀家的房頂,而餘秀,則逃脫了赤鬼的垂涎,生活在老拐村內。
孫卓和孫大海,必然已經有所謀劃了,老秦頭更像是起火時吹風的人,讓火勢更大,利用這火勢完成自己的目的,借用命數的齒輪,壓過自身想做之事,更多的倚靠變數,推動事情進展。
因此,老秦頭給我的信,從來隻有結果,沒有過程。
或許,過程是什麼,他自己都不知道。
孫卓所謂的算計,是老秦頭對我的培養,賭上了他從未落過的三千卦,冥冥中,要看著我成就大才!
變數,偏離了老秦頭的結果。
我依舊是自己的命。
沒有學成陰陽術,沒有拿到他的傳承,成了四規山的道士。
這一切想的清楚明白了,我完全沒有絲毫對老秦頭的怨憤,隻有一種說不出的遺憾。
如果,一切都按照他的計劃去完成,我應該是一個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人吧?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他對我的所作所為,沒有絲毫可以挑剔。
視線感落在我身上,讓我回過神來。
我爸的臉色不再痛苦了,隔著鐵柵欄,他同我雙目對視。
他的眼皮不停微搐,神情呆滯,迷茫,嘴唇微微嗡動。
我心頭一顫,驚喜之色不以言表。
“爸……”
話音是顫巍巍的,情緒卻分外激動。
“你……是我兒?”我爸的聲音,已無當年的爽朗,隻有粗啞,還有顫栗。
男人的思維認知,往往比女性強一些,他未曾像是我媽那樣懷疑。
我深呼吸,目光快速掃過鐵柵欄般的牢籠,這裡簡直太怪異了,居然沒有門,沒有鎖,仿佛就是為了將我爸徹底關死在此地。
“爸,你等一下。”我強忍著心頭急切,仔仔細細的觀察著牢籠,牢肯定有鎖,不然就成了將人囚禁致死,我們並非算是羅家血脈,我爸的父親,應該是黑城寺的某個人,虎毒不食子,他不至於這麼做……
對,羅家人說過,我爸很危險。
正是因為這種危險,他被關押此地?
我一度認為,這種危險,是高天道人的那一縷魂造成的,那縷魂去了羅致忠身上,我爸就不該有危險,隻是被影響,失去神誌才對。
黑城寺乾嘛關押他,應該幫他恢複神誌才對啊!
即便是虎毒食子?那為什麼不乾脆殺了他?
想到這裡我心頭猛的一顫,陡然抬頭盯著我爸的臉,餘光掃視著整個牢內的細節。
一陣陣寒意,湧上了心頭。
“爸,我是誰?”我低啞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