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節骨眼上不便於說太多,這天壽道人的喜怒太過無常。
天壽道人同樣沒理會我,他走到田公泉旁,將身上的水囊葫蘆全部灌滿,隨後示意我跟他走。
上山的過程很漫長,畢竟我們下來也花費了很久。
這途中我完全讓自己鎮定平靜下來。
不再奢望所謂的雷平山觀祖師出手,基本上不可能了。
從入口處離開,一眼所見,就是廢墟一般的道觀殘骸。
沒瞧見我爸媽的人。
天壽道人朝著某一個方向走去。
六七分鐘後,到了一個相對完好的殿內,我爸盤膝而坐,宛若一個真的道士,掐訣的手法都和我不同。
一旁,我媽怯弱不安地站著,臉上還有淚痕,似是哭過。
她這樣子,就像是不知道我爸的情況一樣。
“嗬嗬,顧箐,你為何要哭?你一家三口是咎由自取。”天壽道人淡然說道。
我媽抿著嘴,低著頭。
這時我爸睜開了眼,沒有表情地瞥了一眼天壽道人,視線最後落在我身上。
“嗯,可以出發了。”他站起身來。
“前輩稍安勿躁。”天壽道人拱手抱拳,明明一老叟了,卻顯得年輕人一般恭敬“嗬嗬,我已然通知了山門弟子,他們正在回趕,前輩為脫俗之人,怎好一直踏步而行。”
開始我還沒明白天壽道人的意圖。
等之後,一些天壽道觀的弟子趕回來了,還包括有長老穿著的人,我才看明白一切。
他們不知道從哪兒弄出一副躺椅擔架,讓我爸坐在上邊兒,抬著走。
我爸沒多大的表情,對天壽道人並沒有改變神態。
我們一行人往山下去。
途中,我才瞧見,天壽道人將老龔的夜壺包給扔了,隻是一個夜壺懸掛在腰間,老龔的腦袋在他肩頭,還不停地嘿嘿發笑,低語著什麼。
我仔細聽了,隱約才聽清,老龔是在說什麼紫氣臨準頭,是為得道仙氣,假以時日,必成“真”人。
基本上能肯定,我媽被蒙在鼓中,老龔肯定是明白了一切,他是假意投誠,更將天壽道人哄得團團轉。
隨後,天壽道人不知道從哪兒擒出來一團魂魄,甩給了老龔,老龔仿佛貪食一般,將其吞咽入口,細細咀嚼。
一天左右的時間,我們下了仙洞山,山腳停了一排車,有便裝的道士開車,眾人全部上了車,天壽道人和我爸同乘,我媽和我坐在後邊兒一輛,隨同的還有一名道士。
這時,天亮了。
其實,這裡還有一個破綻,就是天亮了我爸會“清醒。”
就不知道,他是怎麼來騙天壽道人的了。
又或許,天壽道人會“看住”我爸。
車隊上了路,我媽的神態倒顯得沮喪和悲苦,低聲說是他們不好,沒有儘到為人父母的責任,否則就不會有今天的事情了。
還沒等我回答,副駕駛上那長老穿著的道士,不鹹不淡地說“你們挺好的,若非你們,道人怎會有大機緣,帶我等覓登天之造化?”
“羅顯神,其實,算便宜你了,那位真人要你死在屍身前,否則,你會被祭天壽的,把你每一寸血肉生機都分給我們眾多道士,你這賊子,太陰毒!”
我閉上了眼,隻說了句“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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