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神態爽快了許多。
我媽同樣點頭,說是這個道理。
之後,我們再回到高田寺內,老龔居然成了座上賓,被擺在一張特彆精致華貴的桌上,周圍點滿了香,擺著不少貢品。
還有一張桌子放著許多齋飯,孿僧在一旁等我們。
吃了一餐飯,在孿僧的盛情邀請下,還是在高田寺住了一夜。
期間有個插曲兒,孿僧想留下天壽道人的頭,這樣更方便他們進駐天壽道觀,並且將其更名。
老龔居然覺得可以。
不過,老龔提了一個條件,讓他們在開始重建雷平山觀後,要將天壽道人的頭顱,屍身送去四規山,說天壽道人死於我的手中。
並且,這個時間必須在半個月內。
孿僧自然沒有拒絕。
次日,我們離開了高天觀。
因為天壽道人的屍體上還有水囊,我們便直接取了一袋。
要按照我爸的說法,去解開和齊蓧蓧的婚約,就要做兩件事情。
要將她的屍身帶上,再去她頭顱的所在之地,讓屍身完整,才能將其解開。
至於齊蓧蓧的頭顱在哪兒,老秦頭知道的更準確。
用田公泉讓老秦頭清醒過來,提升境界,剛好一舉兩得。
隻是,對於境界這個說法,我卻持以遲疑的態度。
老秦頭一直在找先生,道士的屍身,想要窺探羽化登天的隱秘。
按照雷平道人的話來說,天,俯瞰著所有人輪回,而登天,就相當於變了一個視角,登天之人,會俯瞰一切。
這意味著境界,更意味著孤寂,隻是境界不夠的人,才會覺得,為什麼登天了,還在這裡呢?
天並非另一個存在,本身就和這個世界共存。
老秦頭,他有這個準備了嗎?
若他沒有,那田公泉對他來說,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投胎,才是最好的結果。
可這又是個悖論,三屍蟲浸染,魂魄一分為三的老秦頭,已經不清醒了,他無法作答。
等同於,選擇要交給我來做。
是送他去投胎,還是更進一步……
他肯定不能一直做鬼的,憑著喜怒行惡,終有一天遇到道行深的道士,便被人鎮壓,甚至是打成空魂,那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我將自己的想法和我爸說了。
他一時間也無法回答我,這問題,太難了。
沒有去靳陽市區,從其他地方繞路,一家三口前往老拐村。
路途中,我同樣問了老龔,讓他能不能算一下,老秦頭會怎麼選?
老龔乾脆躲在夜壺裡不出來。
眼見著,我們離老拐村愈來愈近,這問題卻迫在眉睫。
老龔才說,有沒有另外一種可能?
不給老秦頭田公泉,一樣讓他擺脫三屍蟲的困擾,至少成一個正常的鬼?
我搖頭,說老龔異想天開。
我爸卻目露精光,說一句“不,這倒是一個良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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