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睜眼,低頭,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略慌亂的摸出來手機,撥通何憂天的電話,那邊接通後,我立馬啞聲問:“大師兄,絲焉可出關?”
“怎麼了顯神,慌慌亂亂,絲焉還未曾出關,隻是六宮殿紫氣更深,祥瑞之兆更重。”何憂天語氣略沉。
我卻還是難以鎮定平靜下來,儘量捋順邏輯,同何憂天說明了一切。
電話那邊,變得沉默。
大約十幾息後,何憂天才微微歎息,說:“果然不出所料,我一直覺得,田公泉的作用,真的有那麼大嗎?那這世上,不早已真人遍地走,出陽神如同豬狗?這才是正解,更像是對欲念的曆練,若不能克製,來日三屍毒發,則更強烈,若克製了,至少來日,還有一些應對的本事。”
“這更考驗心境了,要付出一切去搏那麼個無人之境。”
何憂天在感慨,我卻心焦難耐,低聲說:“大師兄……若絲焉失敗了,她必然三魂分開,三屍具象化,你得派遣普通弟子去守在周圍,長老,還有你,都不能去,外在的屍蟲,應該也會引動本身,我可能會害了絲焉,你不能再有事了。”
“我,自然不會有事的。”何憂天回答。
稍稍一頓,他才繼續說:“其實,夜光洞鼻的險,我大抵知道一些,古籍記載,鹿皮公吞玉華而流蟲出屍,王西城漱龍胎而死訣,飲瓊精而扣棺,仇季子咽金液而臭徹百裡。季主服霜散以潛升,而頭足異處。黑狄咽虹丹投水,寧生服石腦赴火,柏成納氣而腸胃三腐。”
“這些事件,全都是過往前輩為了提升境界實力,而付出的代價。”
“我才認為,田公泉本身會有問題,隻是不明確而已,夜光洞鼻可以提升外在實力,畢竟是句曲山五芝,應該也有一部分滋養魂魄的效果。”
“擇選一個心本就多雜亂的長老,倒不如選素日一來就心思單純真摯的絲焉,至少,她成事的概率更大,四規山,也的確需要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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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憂天這一番話,讓我啞然無聲。
“亦是造化,亦是劫難,若絲焉能度過,她脫胎換骨,若是不能,便算大師兄眼拙,小師弟你自責,大師兄亦要抱憾餘生。可她若成了,則算你對七師妹的報答,亦算是四規山的機緣。”何憂天再補了一句。
我依舊久久不能言語。
不知道什麼時候,電話被何憂天掛斷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神霄道長站在我麵前,他背負著雙手,還顯得有些生澀,陽光照射在他頭頂上,隱約還是能瞧見一些戒疤,不過還生出來了一些短寸的白發。
“三屍啊,竟如此可怕,倒還好,貧……咳,本道人沒有去吃那些東西。”神霄眼眸中都帶著一絲後怕。
我擠不出來笑容,臉色發苦。
”顯神小友你又何必自責自哀,我先前旁聽,太多事情都是你掌控之外的東西。”
“你,太累了。”
“你,需要好好的休息才是啊。”
神霄眸子中的情緒,成了一絲擔心,還有安慰。
“我不累……”搖搖頭,我低啞道:“還有許多事情要我做,我……”
輕微的劈啪聲入耳,我才瞧見神霄左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握著一串佛珠,他另一手豎在身前,口中喃喃,那聲調十分綿長,就像是念經似的。
不,這就是念經。
倦意湧上腦海,這佛音不停的縈繞,讓我昏昏欲睡。
“貧道破了例,再當一回老僧,阿彌陀佛,顯神小友你應當休息了。”
神霄抬手,佛珠一甩,便朝著我頭頂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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