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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霄很高。
不隻是實力,更有著心境。
我忽然想到之前,神霄和金輪兩人願意放棄高田寺,進入仙洞山,重建雷平道觀。
若無莫大的毅力,若無至高的境界,又怎麼能做得出這樣果斷的抉擇?
還有那因果之說,眼下回想起來,都分外高深莫測。
收起思緒,我眼中的感激分外真切。
“多謝長老教誨,顯神懂了,會保全自身。”
“嗬嗬,顯神小友悟性高,心性沉穩,貧道很放心。”神霄點點頭,繼續道:“算上你入山中安置棺木,以及修養生息這段時間,小半月了,登仙道場已經成立,吳場主發函之下,四方來了諸多陰陽先生,各大道觀也來了人,全都聚在一堂,眼下還差一兩個道觀,等他們來了之後,就會擇選一地鎮壓瘟癀。”
“對,你們四規山的人早就到了,還來問候過你。”神霄眯眼笑著。
“大師兄來了?!”我心頭頓喜:“他可曾說過什麼事兒?他身旁可有一女子跟來?”
我再問神霄,多少帶了些緊張。
“女子?”神霄一怔,才點點頭說:“卻有一白衣女子,不過並非往日顯神小友身邊那姑娘。”
“看來,顯神小友終究是覺得,師出同門更好?放棄了旁門?”神霄這番話,明顯是誤會了。
我其餘情緒蕩然無存,隻剩下驚喜異常。
“長老誤會,我他日再解釋。”
“對,這夜壺中的三屍蟲呢?”老龔的夜壺我並沒有收起來,這幾天我清醒後,夜晚老龔都在一旁觀摩。
“我同老龔爺聊了幾句,更了解那三屍真蟲的存在,而我等從高田寺搬遷而來的時候,還帶了一些佛門之物,其中便有不少缽盂,那秦崴子先生魂魄所化的真蟲,被我放在了金缽中,封在一道殿內,更為安全。”
“他日顯神小友你想好了能怎麼處置安頓,再來取走不遲。”神霄的回答十分嚴密,安置的更為妥當,讓我愈漸放心。
再之後,又同神霄聊了幾句,他的意思是讓我暫時將寫下來的東西留下,他抄錄一份,編纂編纂,放入雷平道觀的典籍藏書中。
他還給了我建議,讓我屆時將原本交給何憂天,編纂後收錄入四規山典籍,不要考慮公之於眾,這是我拚了性命才領悟到的東西,交予師門並入傳承,才是正確抉擇,若是贈給各大道門,說不定他們還會認為,裡邊兒所寫子虛烏有,甚至我連真人都不是,怎麼可能就弄懂了他們都不懂的三屍蟲?
神霄的叮囑很有道理。
他其實刷新了我對和尚的認知,儘管他現在是道士,可他這一切邏輯經驗,都是在當和尚的時候積累的。
以往我覺得,禿驢假仁假義,才會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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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高僧也會痛開殺戒,願意冒著天下之大不諱,去超度武陵。
先生多仁慈,卻有許罔陶明易馮懷古這樣視人命為草芥的人。
那和尚中,亦然也有好人。
正邪善惡不能一概而論。
我將所寫的東西暫且留給神霄,這才在兩個小道士的領路下,前往吳金鑾成立的登仙道場。
山路多乏味,到了夜間老龔冒頭,他哼哼不已:“小吳子這登仙,還挺有意思的,一是吻合了此處為仙洞山,二怕是悼念了他們家中前輩為了登仙而被丁芮樸挖臉取骨,做了彆人的嫁衣,最重要的是,他們有自己的理想呐。”
“爺,你可得學學,這一詞三用,多有味道?”老龔和我貧嘴。
我隻是笑笑,卻沒多回答。
老龔覺得我沒意思,又躍到領路的一個小道士肩頭,問人家現在當了道士,就不算是和尚了,不受戒律約束,有沒有大膽點兒,做以前戒律不準的事兒?
那兩小道士無一例外都搖搖頭,神色顯得肅然,說:“兩位大師說,戒律非律,控製自身的欲念,無論是僧道,都隻會對自己有好處,為僧心淨,為道則容易邁入天人合一之境。”
“呸呸呸!什麼大師,他們都是老道士,都是長老了,天人合一,哪有腰馬合一來的爽快?你們兩個小道士沒嘗過紅塵滾滾,就說控製欲念,那這是自欺欺人呐,學道,就得懂自己要什麼道,不都去試試,就說自己不想,不要,這不是鬨嗎?就是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