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轉過身,衝著應該是五喇佛院的方向,雙手合十,行了一禮。
“記住,如果任何人讓你們離開五喇佛院,說不管這件事情,那他們就是貢布,即便是阿貢喇嘛這樣說,也不能信,貢布變成了他的樣子蒙騙你們,阿貢喇嘛不會坐視任何苦難發生。”
我再度嚴詞叮囑:“他隻是借用關閉五喇佛院的方式,讓一些掩藏在草地下的罪惡浮出水麵,等著你們去揭發,不隻是那牤牛村,整個屬於五喇佛院庇護的蕃地範圍,必然會出現大量怪事,你們一定要將消息通知到位。”
“我,要走了。”
這最後一句話說完,我便朝著遠處走去。
天亮之前的夜色,黑得不見五指,黑得擾亂人心。
老龔咿咿呀呀的哼著曲子,等我走遠後,他才說:“爺啊爺,高啊高,我都沒想到,用陽謀對付陽謀,他讓你坐視不理,你就讓他火燒眉毛,嘖嘖,他不是不想管嗎,人到了山腳下,能不管?”
“不過,爺你這麼搞了,老爺怎麼辦?這等於和阿貢喇嘛翻臉啊。”
我沉默許久,才說:“會有辦法的,這一次,你靜觀其變。”
老龔眼珠子轉得更快,沒有再言語其他。
這不知不覺間,初陽破開雲層,一抹紫意縈繞在天際。
我朝著五喇佛院的方向走。
因為是步行,就特彆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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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慢,是我想要的,太快了反倒是不好。
開車要幾個小時的路,我走了整整兩天,才總算能瞧見五喇佛院的紅房子。
陽光顯得灼目。
山腳下的人群,卻異樣的多,並且還有人正在不斷從遠處趕來。
我並沒有出現在那些人的視線中,站的很遠,藏匿掉身影。
最後我停在一個隱蔽的位置,能瞧見山腳下的一切,更能瞧見最前端的一些本地人,他們都顯得分外虔誠,又帶著迷惘。
草地的夜間寒露重,能看得出他們衣衫濕潤,分明是等過一晚上了。
阿貢喇嘛沒在這裡。
我算著時間來,其實就是想看到,阿貢喇嘛被迫下山的一幕。
他居然,還沒出現?
上山路前,站著十餘個衣衫破舊的喇嘛,他們的手上繭疤特彆重,尤其是膝蓋的位置,衣服破損的更多。
這些都是苦行僧。
苦行僧擋路,攔著民眾上山。
終於有人耐不住,高喊著藏話,使得那些苦行僧麵露為難,還有掙紮。
這時,又有人從山上匆匆下來,他似是出言安撫眾人。
卻引起了更大的反彈,一時間,人群騷亂,要朝著山上衝去!
旁觀著這一幕發生,我心頭卻靜下來更多。
阿貢喇嘛,從最開始的措手不及,到現在,他應該冷靜下來了吧?
他還不下山,是在等什麼?
出來鎮亂的苦行僧數量變得更多,不過,還有一部分站在山坡上的苦行僧,顯得十分動搖。
顯然,民眾有求,他們一樣無法按耐住內心的悲憫。
而我,在靜觀其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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