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靖降伏了小紅馬,他自己還沒察覺什麼,師父們已經看出他武功進展得怪怪的,儘管很好,卻不是他們教出來。
這樣撼動了安全感,要找郭靖問話了。
原文是&m&m郭靖把馬牽到槽邊,細細給它洗刷,他累了半天,六怪也就不再命他練武,各存滿腹狐疑一齊回帳。
午飯以後,郭靖來到師父帳中。全金發道:&l靖兒,我試試你的開山掌練得怎麼了。&r郭靖道:&l在這裡嗎?&r全金發道:&l不錯!在那裡都能遇上敵人,也得練練在小屋裡與人動手。&r說著左手一揚,右手一拳。
郭靖照規矩讓了三招,第四招舉手還掌。全金發攻勢淩厲,毫不容情,突然間雙拳&l深入虎穴&r猛向郭靖胸口打到。
這一招並非練武手法,竟是傷人性命的殺手絕招,雙拳沉猛之極,郭靖一退,後心已抵到蒙古包的氈壁。
他大吃一驚,危急中力求自救,自是人之本性,左臂運勁一圈,搭住全金發的雙臂往外猛甩。
這時全金發拳鋒已撞到他的要害,未及收勁,已覺他胸肌綿軟一團,拳到時胸肌竟如毫不受力,轉瞬之間,又被他一圈一甩,雙臂蕩了開去。
郭靖呆了一呆,雙膝跪地,叫道:&l弟子做錯了事,但憑六師父責罰。&r他心中又驚又懼,不知自己犯了什麼大罪,六師父竟要用殺手取他性命。
柯鎮惡等都站起身來,臉色嚴厲。朱聰道:&l你暗中跟彆人練武,乾麼不讓咱們知道,如不是六師父這一試,你還想隱瞞下去,是不是?&r
郭靖急道:&l隻有哲彆師父教弟子射箭刺槍。&r朱聰沉著臉道:&l還要說謊?&r郭靖急得眼淚直流,道:&l恩師待弟子猶如父親一般,弟子怎敢欺瞞?&r
朱聰道:&l那麼你一身內功是那裡學來的?你仗著有高人撐腰,把咱們六人不放在眼裡了,哼!&r郭靖呆呆的道:&l內功?弟子一點也不會啊!&r
朱聰&l呸&r的一聲,伸手往他胸骨頂下二寸的&l玄機穴&r戳去。
這是人身要穴,點到了立即暈去。郭靖不敢閃避抵禦,那知他跟那三髻道人勤修了將近兩年,雖然自己茫然不知,其實周身百骸,均已灌注了內勁。朱聰這一指戳來,他肌肉自然而然的一滑,用化勁將朱聰的手指滾轉一邊,這一戳之力立即偏斜失勢,固然仍舊戳到了郭靖身上,但隻能撞得他一陣疼痛,已無點穴之功。
朱聰這一戳雖是未用全力,然被他一下子化開,心中也自驚訝,喝道:&l這還不是內功麼?&r郭靖心念一動:&l難道那道長教我的竟是內功?&r當下說道:&l這兩年來,有一個人每天晚上教弟子怎樣呼吸、打坐、睡覺,弟子覺得好玩,就跟著他教的做,不過他真的沒傳傳授弟子半點武藝。他叫弟子彆對誰說,弟子心想這不是壞事,又沒荒廢了學武,所以沒稟告恩師。&r
說著磕了一個頭道:&l弟子知道錯啦,以後不敢再去玩了。&r六怪麵麵相覷,聽他語氣懇摰,似乎不是假話。韓小瑩道:&l你不知道這是內功麼?&r
郭靖道:&l弟子真的不知道什麼叫做內功。他教我坐著慢慢透氣,心裡彆想什麼東西,隻想肚子裡一股氣怎樣上下行走。從前不行,近來身體裡頭真的好像有一雙熱烘烘的小耗子鑽來鑽去,好玩得很。&r
六怪又驚又喜,心想這傻小子竟練到了這個境界,實在不易。原來郭靖心地純樸,雜念極少,修習內功倒比滿腦子是各種念頭的聰明人易於精進得多,所以不到兩年之間,居然已有小成。
朱聰道:&l教你的是誰?在那裡教的?&r
郭靖道:&l他不肯告訴弟子姓名,也不許弟子叫他師父,還讓弟子發了誓,決不能對誰說起他的形狀相貌。&r
六怪愈聽愈奇,起初還道郭靖無意間得遇高人,那自是他的福氣,但那人如此詭密,中間似乎另有重大關鍵。
朱聰揮手命郭靖出去,郭靖又道:&l弟子以後不敢再跟他玩了。&r朱聰道:&l你還是去吧,咱們不怪你。不過你彆說咱們已經知道了這回事。&r
全金發與朱聰對愛徒下殺手,平時他們發脾氣,郭靖就怕得要死,現在要取他性命,郭靖是不敢抵抗,可保護自己也是本能。
這就是練武練出來的身體本能反應,也是打架的智慧,不但說明郭靖的武功已經有了根基,懂得保護自己了,也意味著他開始有主見了,不會全然聽大人的,人雲亦雲了。
仔細看這一段,不難發現,金庸寫的打鬥充滿了打架的智慧,他不一定真的會打架,可他懂得打架的智慧。
另外馬鈺教郭靖的,並非克敵逞能之招,所以都不現形的,若非江南六怪看出不是自己的武功路數,還真的就不被發現了。
想想也是,江南六怪一個個都是打架求勝的武功,因為有求生之心,所以郭靖的壓力很大。
馬鈺教的沒有半點爭強好勝的路子,就是教他怎麼生活,吃飯、睡覺、走路和呼吸都是尋常之事,彆人很容易忽略的。
若非強烈的不同,那是根本不會被發現的。
雖然潛伏著,可還是起用,默默地幫助和保護著郭靖,這就仿佛是傳統文明,比如中醫,比如詩書等,平時不顯山露水,可修為久了,就像懷孕似的,想藏都藏不住。好,明天繼續。
2021年2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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