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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雨樓頭,真是一場惡鬥。
郭靖的武功雖然大有進展,可跟東邪單打獨鬥,不但是輸,還輸得很難看。
他隻有夾雜在全真教之中,借著天罡北鬥陣,才能和黃藥師過招。
他等於是借全真教之力,但是若非他懂得陣法,這波力也是借不到的。
彆的不說,看尹誌平就知道了。
郭靖固然在借力,尹誌平又何嘗不是?
離開全真教,尹誌平又是什麼呢?
他有今天,靠的其實還是平台。
但是他能力不足,不知道是全真教不會教,還是尹誌平天資魯鈍,反而不如野路子郭靖,在一邊旁聽,理解得到位。
然後不免有一個疑問,怎麼都是不會教的?
江南七怪不會教,全真七子也不會教,跟隨身邊的親生弟子,都不咋滴。
看來不會教就是常態。
如果不是郭靖鎮得住,拿得下天罡北鬥陣,全真教又怎麼會讓他借勢呢?
來借靠的也是實力。
不然讓尹誌平問黃藥師借桃花島陣法去,看看借得到還是借不到?
黃藥師肯定隨手一掌,笑罵道,一邊呆著去。
搞不好尹誌平就是腫了半邊臉,還掉了兩顆牙。
這都跟著黑出習慣來了。
原文是——第七十一回問道於盲
洪七公見眾人對自己居然仍是如此敬畏,尋思:“老叫化若不裝腔勢一番,難解今日危局,可是該當說些什麼話,方能讓全真諸道俯首聽命,叫老毒物知難而退?”
一時無計,且仰天打個哈哈再說,猛抬頭,卻見明月初升,圓盤似的明輪上緣,隱隱缺了一邊,心念一動,大笑說道:“眼前個個是武林高手,不意行事混帳無賴,說話如同放屁。”
眾人一怔,知他向來狂言無忌,也不以為忤,但既如此見責,想來必有緣故,馬鈺行了一禮,說道:“請前輩賜教。”
洪七公怒道:“老叫化早聽人說,今年八月中秋,煙雨樓畔有人打架。老叫化最怕耳根子不清淨,但想時候還早,儘可在這兒安安穩穩睡幾個懶覺,哪知道今兒一早便聽得砰砰嘭嘭的耍死狗。又是擺馬桶陣便壼陣啦,又是漢子打婆娘,女婿打丈人啦,宰雞屠狗的,鬨得老叫化睡不得個太平覺。你們抬頭瞧瞧月亮,今兒是什麼日子。”
眾人給他一說,鬥然想起這天還是八月十四,比武之約尚在明日,何況彭連虎、沙通天等正主兒未到,眼下動手,確是有點兒於理不合。丘處機道:“老前輩教訓得是,我們今日原是不該在此騷擾。”
他轉頭向歐陽鋒道:“姓歐陽的,咱們換個地方去拚個死活。”
歐陽鋒笑道:“妙極,妙極,該當奉陪。”
洪七公把臉一沉道:“王重陽歸天,全真教的一群雜毛鬨了個烏七八糟。我跟你們說個好的,六個男道士再加一個女道士,滿不是老毒物對手,王重陽沒留下什麼好處給我,全真教的雜毛死光了也不放在老叫化心上,可是我倒要問一聲:你們訂下了比武約會,明兒怎樣踐約啊?七個死道士跟人家打麼?”
這番話明裡是嘲諷全真諸子,暗中卻是提醒他們,與歐陽鋒動上了手實是有死無生。六子久曆江湖,哪裡不懂得話中之意,隻是大仇在前,焉肯退縮?洪七公眼角一橫,見郭靖向黃藥師瞪目怒視,黃蓉泫然欲淚,心知其中糾葛甚多,尋思:“待老頑童到來,憑他這身功夫,當可藝壓全場,那時老叫自有話說。”
於是喝道:“老叫化要睡覺,誰再動手動腳,那就是跟我過不去,到明晚任你們鬨個天翻地覆,老叫化誰也不幫,馬鈺,你領你的雜毛們到樓上去,給我安安靜靜的。靖兒、蓉兒,來跟我捶腿。”
黃藥師出手漂亮,洪七公也不遑多讓,他是一言止乾戈,也是帥呆了。
而且他說話是想到什麼說什麼,都沒個正形,偏偏占的都是道理。
這說話有水平。
到底是一幫之主。
領導講話不是看辭藻,而是看心意。
洪七公一番好意,說出來話,雖然淺白,卻自有威嚴。
再說了又不是不讓打,過一會兒再打,喊暫停行不?
入情入理,也合情合理。
哪有不聽的道理,那倒是勸架成功。好,明天繼續。
2023年4月1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