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怎麼還在這兒?”程頌安驚訝地問道。
他把程挽心支走,不就是為了陪她一起過去嗎?
此時室內隻剩他們兩個,崔元卿還掛著剛才滿屋皆是客的那種和煦的笑,低聲對她道:“過來。”
程頌安不解:“怎麼?”
崔元卿再次招手:“過來。”
程頌安走過去,以為他有什麼重要的事要說,豈料崔元卿竟握住了她的手,順帶將她拉在懷裡,下巴放在她的肩窩上。
他的身上有很淡的酒味,想必午間宴席上喝過幾杯,程頌安習慣了他這兩日的發瘋,也不與他計較,僵著身體,任由他抱著。
“你真不願去江南?”崔元卿帶著微微酒氣的呼吸灑在她的脖頸裡,溫溫熱熱,酥酥麻麻。
程頌安哼了一聲:“不去。”
崔元卿聞言將她身子扭過來,麵對著自己,眼中有些發紅,盯著她的眼睛道:“這些日子,我在衙署住的一點都不痛快。”
程頌安不語,衙署裡當然不如府上好,他自然不痛快,隻是他痛不痛快,關她什麼事?她在家吃得好睡得香,她是很痛快的。
她略想了下,淡淡道:“大人若缺人照顧,我會找好的跟著過去服侍你。”
崔元卿氣極反笑,雙手從肩膀挪到臉頰,捧著她的臉,一字字道:“是因為你,程頌安,衙署裡沒有你,所以我不痛快。”
程頌安呼吸一滯,有些逃避地錯開了與他對視的目光。這些話,她前世若能聽到一個字,必也不會那樣遺憾地死去,可如今聽到了,她隻覺得荒唐可笑,他會因為署衙裡沒有她而不痛快?他不會在跟她說,他心裡有她,所以才會這樣吧?
崔元卿將頭抵在她的額頭上,輕輕蹭著:“去江南要更久的時間,我舍不得你。”
程頌安的心臟緊緊一縮,怦怦亂跳,幾乎要衝破胸膛,摔在地上,崔元卿真的發了瘋,她用力推他,想要逃開,不要再聽下去。
怎奈崔元卿的力氣比她大得多,她根本逃不掉,隻能冷冷道:“崔大人,我不明白你在做什麼。”
崔元卿歎道:“等我從江南回來,一切都會塵埃落定的,我會跟你說清楚一件事。”
程頌安聲音有些沙啞:“什麼事?”
崔元卿用手輕輕摩挲著她的臉,用可以溺斃人的溫柔道:“我們之間,還可以重新開始嗎?”
程頌安冷笑一聲:“大人說笑了,我們之間從未開始過,何談重新開始?”
崔元卿哀哀的目光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終究是敗下陣來,垂目道:“我跟你二妹之間,什麼也沒有發生過,隻要事情落定了,我一定跟你說個明白。”
程頌安的那抹冷笑依舊掛在唇邊,他們之間沒能發生什麼,還不是因為她阻止的及時?這難道還值得拿出來說嗎?她冷冷道:“你若想說,那便說,我洗耳恭聽。”
崔元卿目光灼灼盯著她的唇,低聲道:“程雲黛,用你的心等,等我回來。”
程頌安一時說不出話來。
“二小姐,您怎麼又回來了?”門外玉蘭問道。
程挽心手扶著門框,看著他們二人幾乎是交頸相纏的動作,囁嚅道:“我的帕子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