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元卿捏著她手腕的手又緩緩鬆開,平靜如水地看著她。
程頌安抽出手,轉身要往房裡去,卻被身後的人一把又拉了回來,下一瞬,冰涼的雙手捧上她的臉,微涼的唇覆了上來,在她全無防備的時候輕鬆撬開她的唇齒。
雷聲、雨聲霎時間都變得微弱,直至天地間都沒了聲息。
這個吻不足以是程頌安激烈反抗的長,也不是蜻蜓點水的短暫,它仿佛被算計過,恰到好處的意亂神迷。
崔元卿鬆開她:“程頌安,你忘了我說過什麼了。”
程頌安還未反應過來,崔元卿已轉身走入雨中。
踏雪和薔薇燒了熱水,跟著出來,卻見她獨自站在廊下發愣。
“大人走了?”踏雪問道。
程頌安怔怔望著被氈布遮蔽著的那幾株葡萄秧苗,剛才的一切恍惚不似真實發生過。
……
上巳節一過,程頌安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不日也該入宮繼續給七公主講書,隻是還不知瑾王那裡到底有什麼動靜。
經過一夜的大雨,天氣又冷死冬日,程頌安裹著披風坐在庭中,拿著那頂花環在手裡無意識地轉著,偶爾會把目光落在葡萄秧苗之上。
明戰過來的時候,最先看到的便是她手中那頂迎春花已經有些發蔫的花環,眼中有些驚喜。
“你怎麼過來了?”程頌安見他的目光落在花環上,有些難為情,她是無意識拿出來玩的,可被明戰看見卻像有彆的意思一樣。
明戰自然地自己找了地方坐下,側頭笑問:“不能來麼?”
程頌安覺得自從默然他們之間有未來之後,明戰在她麵前便放鬆了許多,說話也有了少年該有的活潑。
她笑道:“可以,隻是怕你被人議論。”
“你都不怕,我怕什麼?”明戰道,“我就是要人看到,不許彆人再來。”
這句話讓程頌安驀然有些心虛,昨夜那個吻,她雖沒有回應,但卻總覺得對明戰是背叛。
她轉而問道:“昨天,王妃和玉兒沒事吧?”
明戰眉心不經意蹙了下,手不自覺握成了拳,顯然覺得有些憤怒,但又有些為難,他抬眸看了一下程頌安,又迅速搭下眼簾,搖了搖頭:“沒有大事。”
程頌安也不逼問他,明戰在沙場上直來直去慣了的,陡然見了肮臟事,又跟程家有關,他說不出口,又或者是怕她擔心,也是情有可原。
兩個人坐著說了些西北的風情,一時倒也融洽。
快到用午飯時,二門上的小廝領著一個內監進來,程頌安認得他是容嬪宮裡的,連忙站了起來。
那內監看見明戰也在,微微一怔,而後又得體地笑道:“咱們娘娘讓我來問問程姑娘身子如何了。”
“明將軍也在?那咱家順便也替乾元殿帶個信兒,您快些回去,不一會兒便有口諭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