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頌安也不惱,悠悠道:“你在我這裡,自是我說了算,由不得你住哪裡。”
“是麼?”崔元卿帶著一絲玩味,側頭看她,“我隻說伺候你,沒說過要聽你的。”
程頌安冷嗤一聲:“你無恥。”
崔元卿被她罵習慣了,也不以為意,脫口而出:“我對你無恥的還少麼?”
……
這句話一出口,程頌安和程挽心同時一怔,看了對方一眼,各自尷尬地轉開了。
崔元卿倒是滿不在乎,湊到程頌安耳邊低聲道:“叫她去臨波軒,我跟你住在山居,可以不住一間房,但是你若執意住過去,哼……”
那一聲哼微弱無比,但意思不言而喻。
程頌安索性直接告訴程挽心:“挽心,你的相公要你去住另一間院子,他要跟我住,你不管麼?”
程挽心一下子愣了,這似乎該當她先發出質問才是吧?她饒是忍耐力強韌,這會兒子也覺得有些受辱:“姐姐此話我竟不知道怎麼接了,你與元卿已經和離,若還與他居一處,豈非遭人詬病?”
程頌安望向崔元卿:“你聽吧,明明你無恥,我反倒要遭詬病呢。”
“挽心,你也是,明明是你相公威脅我,你怎麼不說他?”
程挽心一噎,她一個姨娘的身份,怎麼說崔元卿?她隻能給程頌安潑臟水人,讓她去拒絕崔元卿。
“我不是他相公。”崔元卿收了那副懶洋洋的模樣,語氣中帶著不喜和嚴厲。
既是說給程頌安聽,又是說給程挽心。
程頌安笑道:“不是吧?民間都在說瑾王求娶挽心時,崔大人站了出來,力爭自己同她早就心意相通,珠胎暗結?”
“啊,我還記得,在我們成婚當夜,崔大人沒有在府裡,借口與襄王出城辦事,該當是去了程家吧?還有後來的燒尾宴,大人也消失了許久呢。”
“我再想想,嗯,還有許多次,大人本該為襄王效力,不意竟總是拿他當借口,與我二妹廝混呢。”
崔元卿半眯了眸子,不明白她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這些事她都知道,並非如此。
他不悅地道:“程頌安,你再胡說八道試試!”
程挽心走過去,依在他身邊,但崔元卿卻不著痕跡地離她遠了些,皺眉道:“你下去。”
程頌安撇嘴道:“做什麼這麼凶,畢竟是你孩子的娘親。”
“程頌安!”崔元卿聲音驟然提高,“你胡說什麼?”
程挽心咬著唇,眼中帶著恨意和怒意,但又生生克製下去,她還不明白程頌安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但在她剛往門外走的時候就明白了。
程挽心一步步後退,退到桌邊,旁邊的丁香及時扶住了才不致撞在桌角上。
襄王妃臉上帶著得體的微笑,自門外進來:“是我來的不巧了,讓心姨娘嚇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