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頌安知道她不放心,也不掩飾,直說道:“我今天找你來,是想問薛五姑娘的事,但沒想到挽心會這麼狠,你畏懼她,我也不逼你,不過你要想好好活著,就不能隻一味順從。丹若和青果都罰去做粗活,她在去歸山彆院的時候,還悄悄讓她們暴斃了。”
剩下的話不用說,程挽心能相信的,應該隻有死人。
香櫞咬著唇,幾乎滲出血來,她沒說話。
程頌安揮揮手:“你沒幫著她害過人,我清楚,所以我不動你,快些走吧。”
香櫞沒有動,小聲地道:“大小姐,你以前很疼二小姐的。”
程頌安自嘲地笑了下,是啊,她很疼程挽心的,所以前世到死她也想不明白,程挽心會為了一個男人害她,她會害從小就疼她的姐姐。
“我與她分彆多年,許是感情生疏了。挽心早已不是從前那個挽心了,她變得我有些不認識。”程頌安閉了閉眼睛,回憶著從前,那個有著明亮眼睛的小女孩怎麼就變成了這樣呢?
香櫞忽然跪在她的腳邊,抱著她的腿道:“大小姐,她不能死,你以前很疼二小姐的,你救救她吧。”
程頌安蹙眉,她的忠心簡直是有些不可思議,任何時候,人都是趨利避害的,若非良主,還忠心耿耿有何用?程挽心把她虐待成這個樣子,她非但不埋怨,反而還想著她會不會讓程挽心死。
電石火光之間,程頌安想起沈氏和朱櫻死前都在抓著她,對她懇求。
救救你妹妹!
救救二小姐!
現在,香櫞依然在這麼求她。
“香櫞,她受了誰的威脅?你告訴我。”程頌安猶疑地問道。
程挽心是受人威脅麼?不然她做的很多事都無法解釋,她恨自己可以理解,因為崔元卿要娶的人是她,可上次在城外的刺殺,那些人是連父親的命都不放過的。父親也是她的父親啊,她怎麼可能無緣無故對自己的血親狠毒至此呢?
這個人是薛庭蘊麼?她在哪裡?
香櫞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先是搖了搖頭,而後又點了點頭。
程頌安急切地追問:“是誰?她們怎麼聯係的?”
香櫞搖了搖頭,眼淚不斷落下來:“我不知道,她不告訴我,大小姐,你千萬彆殺她!”
而後又想到了什麼,香櫞愣了一下,道:“保國寺。一定在保國寺附近,幾年前,就是從保國寺開始的。”
保國寺,幾年前!
是了,程挽心是在沈氏帶著她去保國寺拜佛求醫的時候,碰上薛庭蘊,從而把那幅畫帶到崔元卿身邊的。
原來,薛庭蘊竟一直都在京城?崔元卿和思退踏破鐵鞋尋不到的人,其實一直在身邊?
“姑娘!”院子外麵響起踏雪的聲音。
程頌安打開房門。
“這次是真要生了,要不要趁機……”踏雪說著,比了個殺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