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大哥,我服了,服了。”
“我今兒不上車了,還不行嘛!”
“我走,我走。”
李愛國停住了手,笑道:“真服了?”
“真服了!”黃四毛臉色發青,重重點頭。
能在天津衛當混子的,沒有幾個怕疼,怕死的。
彆的地方的青皮流氓,喜歡用打架的方式,來嚇唬對方。
誰功夫高,誰槍支多,誰根底厚,誰就牛皮,就是老大。
但是。
天津衛卻是個奇葩的地方。
這裡的混混與人較量時,常以自殘方式恐嚇對方,把自己弄得血肉模糊,直到讓對方毛骨悚然為止。
用意很明顯,我連自個都敢日弄,還不敢日弄你?
解放前,黃四毛曾為了跟人爭尖果兒。
在街頭架起一口大油鍋來,油鍋下燃著大火,油在沸騰。
用手在油鍋裡撈出一枚銅錢來。
嚇得對麵的小地主落荒而逃。
他父親—黃大毛。
在解放前為了收保護費。
曾當著眾人的麵,用一把匕首,將自己一根豎起的食指削得隻剩了骨頭。
最後。
還神情淡然的,在這食指根部環繞一刀,將殘餘的皮肉削掉。
嚇得對方直叫“好漢”。
可以說。
在天津衛這地方,練過鐵布衫,就有鐵飯碗。
但是。
你要是不把他當人看,他所有的算計就抓瞎了。
你既然要自殘,那我就幫你自殘。
看誰橫過誰!
李愛國用的就是這種辦法。
宿營車內。
曹文直靠在車窗前,一直默默的看著外麵的情況。
黃四毛鬨事的時候,他本來打算去幫忙,見李愛國湊上前,就重新回到了位置上。
他想看看李愛國到底是如何應對天津衛的混混。
天津衛的混混是出了名的。
多數開賭場妓院,薄命活著,亂世出,盛世也出。
民眾深受其害。
解放後,上麵深感天津衛的混混是一種頑疾,數次對其進行清理,卻不見成效。
後來,天津衛的廳長楊邦子,逮著犯事的“混混”,令其鑽妓女的褲襠。
混混覺得丟麵,紛紛洗手不乾。
社會風氣這才逐漸好轉。
但也有不少的漏網之魚。
剛才的黃四毛就是其中之一。
被他們纏上,有經驗的乘務員都會請求乘警的幫助,隻是那些混混見勢不妙,會趁機溜走。
列車停靠的時間短暫,即使乘警趕到,也沒辦法追趕,隻能把情況彙報給車站方麵。
跑京津線的包乘組深受其害,
沒想到卻被李愛國用這種不講理的辦法,簡簡單單搞定了。
曹文直看到黃四毛想要逃走,卻又被李愛國從背後一腳放倒時,拍著桌子,大聲笑起來。
“這小子,倒是個不講規矩的主兒。”
正班副司機老王抽出一根煙點上,眯了眯眼:“咱們當火車司機的,嘛情況都遇得到,要是凡事都講規矩,那咱們這火車還能挪窩嗎?”
“當年你在韓溝那趟車上,麵對幾個攔火車的家夥,不是還動了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