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
在汽笛的轟鳴聲,李愛國及時回到宿營車。
說來也巧。
又碰到了送水員老鱉帶著一位身穿中山裝的中年人上了宿營車。
此時乘務組正在換班,老鱉沒想到宿營車裡有人。
看到李愛國的時候,神情明顯不自在起來。
訕笑著介紹一句:“李司機,這是我媳婦兒娘家的表哥。”
“是嗎?”李愛國狐疑。
“絕對,絕對。”
老鱉彎著腰,訕笑幾聲,手上暗暗用力,把中年人推進軟臥包房裡。
關好包房門。
老鱉捂著胸口長舒口氣,嘴裡暗罵:“這陣子夜路走多了總會遇見鬼”
那中年人瞪著眼問:“老鱉,誰是你娘家表哥,不會出事兒吧?我可是給了你兩塊錢的。”
麵前的這位長得跟王八似的送水員,是他通過朋友聯係上的。
津城到京城的火車票,硬座票價是兩塊九毛錢。
每次乘坐從津城到京城的火車,他通過老鱉,隻需要兩塊錢就能坐上車,還是臥鋪。
老鱉從兜裡摸出一根煙叼在嘴裡,眼睛乜斜、不屑的說道:“能出嘛事,我跟機務段的領導關係好著呢!”
嘴上說得硬,他心中卻有點發虛。
這已經是他第二次撞見李愛國了。
李愛國不會是盯上了他吧?
老鱉的臉色逐漸陰冷下來。
跟‘貨物’交代一些注意事項,老鱉回到列車長辦公室。
看到白車長正在撰寫工作日誌,眼睛一轉,湊上前舔著臉。
“白車長,今天我聽說張雅芝又給李司機送啤酒了。”
“啤酒那玩意一般人不舍得喝,現在竟然送人。”
“張雅芝跟她丈夫的關係好像很不好。”
“她跟李愛國會不會是那種關係?”
他清楚白車長性子一向古板,對這種作風混亂的事情最在意。
常年在外麵跑車的,男男女女整天待在一塊,難免會暗生情愫。
去年白車長就狠狠的處理了幾個作風混亂的乘務員。
要是能說動白車長把李愛國趕下去。
既可以避免被他發現端倪,又能給劉春花報了仇,簡直是一舉兩得。
老鱉打了一手好算盤。
誰知道,白車長聽了老鱉的話,放下鋼筆皺起眉頭,臉上布滿寒霜:“劉二杆子同誌,你以後少在背後議論這些沒影的事情,免得破壞同誌之間的團結。”
“是是是我一定記住。”
老鱉還是第一次見到白車長如此生氣,嚇得打個哆嗦,關上門走到車廂連接處,掏出煙狠狠吸了幾口。
“真是奇怪了,李愛國有嘛本事,就連車長也向著他說話!”
李愛國倒是沒做什麼特彆的事情。
隻是告訴白車長,他覺得列車上的規章製度有所疏漏。
比如,遇到了乘客生病,包乘組該如何以最快的速度幫助乘客。
比如,在發車前,應該提醒下車閒逛的乘客,及時上車。
再比如,行李架物品擺放安全、整齊,衣帽鉤不掛雜物。
來到這個年代,登上了火車後。
李愛國才發現,後世許多規章製度,在這個年代並沒有實行。
其實仔細想想,便釋然了。
這個時間點,鐵道部才成立七年。
後世的那些規章製度,本來就是在乘務人員長期實踐中總結出來的寶貴經驗。
白車長細細聽了李愛國的想法
敏銳的意識到,要是131包乘組能夠實行李愛國製定的製度
必定可以在年底的大比武中從上百個包乘組中脫穎而出,成為總段優秀包乘組。
白車長是個有事業心的。
此時任何對李愛國不利的消息,就等於是扯她的後腿。
她對老鱉自然不會有好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