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振華以前乾的那些破事,能瞞得住彆人,卻瞞不過在他家做過幫工的許吉祥。
到時候,一封舉報信送出去,婁振華就得跑路。
婁家倉促出逃,家裡藏的那些金銀財寶,肯定沒辦法全都帶走。
不都便宜了許大茂嗎?
介時。
他搶回來兒子,還拿到了婁家的財產,可謂是雙贏。
雙贏就是許吉祥贏兩次。
想著美事兒。
許吉祥差點笑出聲來。
另外一邊。
婁振華也在想美事兒。
“這些年軋鋼廠因為下鄉放電影而失蹤的放映員不在少數。
小譚,等蛾子跟許大茂有了兒子,咱們就乾掉許大茂。
找人在裝作攔路搶劫,乾掉之後,扔到路邊。
晚上過了野狼,屍骨無存,任誰也查不出來。
”
這還是婁振華第一次向她說起。
譚麗雅聽得心驚肉跳。
“振華,害人命的事兒,咱們以後還是少乾,萬一”
婁振華冷著臉打斷她:“你以為我們婁家的家產是怎麼來的?我要是不害彆人,彆人就得害我!
咱們家是什麼成分,你難倒不知道嗎?
多少人在盯著咱們。
隻要咱家蛾子生了孩子。
那孩子就是三代貧民,他父親就是為老百姓放電影而犧牲的列士,誰也動不了他,更動不了蛾子。
有蛾子看著咱家的財產,咱就可以放心的去港城了。
”
聽說能去港城,譚麗雅再也沒有意見了。
小聲嘟囔:“就是蛾子脾氣倔,我還得好好勸勸。”
正所謂是人心隔肚皮,各有各的算計。
到底誰能算計得過誰,也隻有老天爺知道了。
李愛國中午是在劉大娘家吃的飯。
不隻是他。
還有王大奎和張二炮。
飯是棒子麵粥,黑窩窩頭,菜肴是一盤子酸辣大腸和一盤賽螃蟹。
所謂的賽螃蟹,就是用魚肉和雞蛋一塊烹飪出來的菜肴。
賽螃蟹入口綿香,滋味醇厚,經過李愛國精心烹製,魚肉吃出了蟹肉味,蛋黃那沙沙的口感與蟹黃無異,真是太美味了。
“好吃!”
何雨水嘗了一口後,忍不住讚歎了一聲。
“好吃就多吃點。”劉大娘溺愛的看了何雨水一眼,又多給她夾了一筷子。
“娘,夠了,再吃就吃胖了。”
何雨水羞紅了臉。
“沒事兒,等會吃了飯,你幫我們到大雜院乾活,正好趁機減肥。”李愛國笑著說道。
“大雜院?”何雨水詫異。
王大奎邊吃飯,邊解釋:“我們在社區醫院後麵的巷子裡租了院子,準備開個廢品店。”
劉大娘皺眉頭:“現在這世道,私人能開營生嗎?”
“沒事兒,是掛在街道辦的名下。”王大奎跟劉大娘解釋了一遍。
“那就好,那就好。”劉大娘點點頭:“雨水啊,這位大奎同誌是愛國的朋友,他的營生咱也該幫忙,你多吃點菜,等會咱們都去幫忙。”
“嗯嗯”
何雨水大口的吃了起來。
這菜實在是太好吃了,她總算是找到了一個好借口。
人多好吃饅,人多力量大。
五六個人,一下午的功夫,大雜院就被清理得一乾二淨。
“愛國哥,天熱了,來喝綠豆茶。”
傍晚時分。
劉大娘燒了一鍋綠豆茶,讓何雨水用搪瓷盆子端來了。
這小姑娘端著盆子走了一兩裡地。
累得小臉紅撲撲的,額頭也滲出了汗水。
將搪瓷盆子放在石桌上,就站在旁邊大口的喘起了氣。
“謝謝雨水妹子了。”
李愛國在木桶內呼哧呼哧洗了把臉,抄起掛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乾淨。
招呼王大奎和張二炮過來喝茶。
綠豆湯的味道清新怡人,讓人感到一股清涼的氣息撲麵而來。
炎炎夏日裡。
頓頓頓,喝一碗綠豆湯,毛孔舒張,渾身舒爽。
王大奎擦點額頭上的汗水,扭頭看看破舊的屋子,說道:“愛國哥,機務段的工程隊,不正在你家修房子嗎?咱們可以請他們幫咱們拾掇這些破屋子。”
張二炮舉起手:“還有圍牆,圍牆要粉刷成白色,那才叫漂亮。”
“啪!”
他話音未落,腦袋上就挨了王大奎一巴掌。
“修圍牆不要錢啊,咱們就那麼點資金,得先緊著重要的事兒辦。我現在是經理,你這個收購員得聽我的。”
張二炮揉著腦袋,嘟起了嘴:“我就是提個建議有你這麼當表哥的嗎?”
“靠,你們兩個能不能消停一點?”
李愛國放過搪瓷碗,臉色一正,“本來我也想著拾掇院子,可是仔細一想,這院子破一點也有好處。”
張二炮抬起袖子抿了抿鼻涕,有些茫然:“啥好處啊?漏雨的好處?還是進風的好處?”
“啪”
收購員同誌的腦門上,又挨了一巴掌。
“聽愛國哥說完,彆打岔。”
李愛國站起身,指著破呼呼的屋子說道:“乾一行,要像一行,咱們收廢品的,就要有收廢品的樣子,就應該破破呼呼的。
要是拾掇得跟老莫那樣,金碧輝煌、燈光四射,顧客們敢登門嗎?”
王大奎一想還真是這麼回事。
“是啊,老莫那地方,看到心中就發怵,咱們這些老百姓都是繞著走的。隻會去那些臟乎乎的蒼蠅館。”
李愛國接著說道:“等會你到木材廠找塊破板子,用毛筆在上麵寫上字,當做招牌,掛在大門上,咱們就能正式開張營業了。”
王大奎雖覺得有點寒磣,還是重重的點點頭。
喝完綠豆湯,他騎上倒騎驢,竄出了廢品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