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愛國走到賈東旭跟前,俯下身瞪著他道:“我是承認了收取物資,又沒承認貪汙受賄,你樂得什麼勁啊!”
“你少胡攪蠻纏了,收了人家的物資,就是貪汙受賄。”賈東旭自認為拿捏住了李愛國的痛處,扯著嗓子吼道。
李愛國看著上躥下跳的賈東旭,不屑的搖搖頭:“那是你見識少。”
他沒再理會賈東旭,而是轉過身看向邢段長:“段長,我能打個電話嗎?”
“你又不是罪犯,當然有打電話的權力。”邢段長點頭道。
牛部長推開門走出去,片刻之後從外麵扯了一部電話進來,擺在了桌子上。
李愛國呼呼呼搖動電話,請話務員轉接了老貓他們設置在京城的後勤部門。
簡單把情況講了一遍後,對方沉默片刻,道:“讓你們的領導聽電話。”
邢段長看著李愛國遞過來的電話,眼神中閃過一絲狐疑,不過還是接了過去。
“你好,我是前門機務段的邢留柱,你們是?”
也不知道對方說了些什麼。
邢段長的臉色瞬間嚴肅起來,身體也不由自主的挺直,雙腳並攏。
如果不是拿著電話機,這位鐵路兵出身的老段子,這會已經敬了禮。
“是,是您放心,您放心”
三兩句話之後,邢段長放下電話,擦擦額頭上的汗水。
他嗔怪的瞪了牛部長一眼,這貨肯定是知情的,卻不透漏辦法。
牛部長接到目光,無奈的攤攤手。他倒是想啊,可是就得違背紀律。
邢段長深吸一口氣,平複下緊張的心情,看著李愛國說道:“愛國同誌,事情已經調查清楚了,你這批物資來曆清白”
他話音未落,一直在旁邊盯著的賈東旭不乾了:“怎麼就來曆清白了,你們拿證據出來啊!”
“證據?”李愛國大步走到他跟前,以三層樓的高度俯視他,冷聲道:“你算老幾,我給你證據?”
“打人了,機務段人打人了!”賈東旭被他渾身的殺氣,嚇得打個哆嗦,連忙舉起手扯著嗓子喊道。
“你給我住嘴,這裡是你胡鬨的地方嗎?”牛部長抽出棍子,就想教訓賈東旭。
卻被邢段長攔住了。
“老牛,注意工作態度。”
他緩步走到賈東旭跟前,語氣平和卻又不容置疑的說道:“賈東旭,李愛國同誌的物資確實沒有問題,隻是你沒有權力知道物資的來源。”
這句話把賈東旭整懵逼了。
什麼物資那麼神秘。
還能是絕密不成?!
他抬頭看看邢段長,又看看李愛國,突然站起身來,用手指著他們:“我明白了,你們這是官官相護,好啊,機務段管不了,我這就去總局告你們。”
說著話,賈東旭站起身就要往外跑。
“坐下!”
卻被牛部長一聲暴嗬跟震了回去:“機務段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嗎?”
賈東旭縮了縮脖子,耷拉著腦袋,隻不過嘴裡依然嘟囔著機務段官官相護。
看到這種情形,邢段長也有些犯難了。
他將牛部長和李愛國叫到隔壁辦公室:“你們看這人該怎麼處理。”
牛部長脾氣火爆,率先開炮:“李司機為咱們機務段的項目,勞心勞力,連續工作二十四個小時,這是機務段人都知道的。這小子竟然敢誣陷李司機,乾脆咱們把他抓起來,關上十天半個月的。”
邢段長拍拍桌子:“老牛,人家隻是來舉報,你就把他抓起來。傳揚出去,人家真該說咱們機務段官官相護了。”
牛部長皺起眉頭:“要是放出去,他肯定會去總段舉報,將來還會跟李司機惹麻煩。”
前門機務段拿到了鐵道研究所的項目,瞞不過一些有心人。
特彆是總段管設備的那位副局長,更是對前門不講程序的做法,感到不滿。
曾數次找邢段長商量,想將項目接過去,卻被邢段長拒絕了。
麵對蒼蠅一般的賈東旭,牛部長和邢段長一時間也沒了主意。
“放了,任他舉報。”李愛國突然說道。
牛部長拉著他的胳膊,提醒道:“愛國,你可得想清楚,總段有些人對咱們早就不滿了。他們肯定得派人下來調查,到時候難免會有麻煩。”
李愛國沒有吭聲,拿出紙寫了一個電話號碼遞過去。
“你的意思是”
牛部長的眼睛突然亮了,拍著大腿說道:“對啊,有那幫人背書,誰還敢找事!”
邢段長這會也明白過來,讚歎道:“正好可以借這件事給總段那些想伸爪子的人提個醒。”
他總感覺自己好像是在扯李愛國的虎皮拉大旗。
羈押室內。
賈東旭還在那裡喋喋不休。
“好了,你可以走了!”
聽到牛部長的話,他詫異的抬起頭,愣了半晌,才說道:“你們不怕我去舉報?”
“舉報是你的權力,跟我們沒關係。”牛部長見他遲遲不動,皺著眉頭說道:“你不會是想住在這裡吧?”
賈東旭嚇得打個哆嗦,隻恨爹媽隻給了兩條腿,飛奔而去。
出了前門機務段。
賈東旭站在路口,陷入了猶豫中。
前門機務段大氣的做法,讓他有些拿捏不準了。
“難倒李愛國真沒問題?”
“不,絕對不可能!他們就是官官相護!”
賈東旭咬咬牙,邁著疲憊的雙腿,往總局的方向走去。
將賈東旭攆出去後,邢段長擔心李愛國心中委屈,特意將他請到了辦公室裡。
“愛國同誌,咱們乾事業,總能遇到各種各樣的困難,隻要咬緊牙關不放鬆,才能獲得最終的勝利。”
“您放心段長,我不會讓這件事影響到工作的。”
李愛國確實沒有影響工作。
回到整備車間後,搬了把椅子,坐在了易中海的跟前。
易中海剛才見李愛國被叫走,知道賈東旭已經開始行動了,本來已經想好晚上多喝兩杯。
結果,
這活閻王不但回來了,而且看這架勢還盯上了自個。
易中海心中一陣發慌。
搖動的速度沒掌握好,台虎鉗重重落下。
隻聽得哎吆一聲,易中海就捂著手指頭,蹲在了地上扯著嗓子痛苦的呻吟了起來。
旁邊的幾位工人師傅連忙放下手中的工具湊了過來。
待看清楚是錘子敲的時候,幾人臉上都掛上了戲謔:“易師傅,您好歹也是七級鉗工,怎麼連台虎鉗也不會用了。”
“是啊,新學徒入門第一課,就是安全生產教育知識。”
議論聲中。
易中海鬆開手指頭。
虎鉗可是能把鋼筋夾彎的。
手指頭是血肉之軀,結果可想而知,整根手指頭已經變得血肉模糊起來。
最讓易中海憋屈的是,李愛國那邊已經將事故定了性質。
這是一起安全事故,是因為易中海違規操作而造成的,而不是生產事故。
李愛國看著張主任說道:“老張,你馬上將這起安全事故通報給軋鋼廠方麵,讓他們以後一定要加強對職工的教育。”
張主任記在本子上,點點頭說道:“我馬上辦。”
他扭頭看向蹲在地上的易中海:“那他怎麼辦?”
“送到醫務室簡單包紮後,攆出項目組,咱們不能讓一個不懂得遵守安全生產的工人,在咱們的車間裡亂搞。”
李愛國對易中海的處理不可謂不嚴。
易中海不但拿不到補助金。
等回到軋鋼廠後,還會被軋鋼廠批評。
但是。
項目組的領導和現場的機務段同誌,都知道了軋鋼廠的工人誣陷李愛國的事情,連帶著對易中海也沒有好感,並不覺得這個決定有什麼不合適。
半個小時後。
易中海舉著那根被包成粽子的手指頭踉踉蹌蹌的往四合院走去。
他心中一陣憋屈。
費那麼大功夫對付李愛國。
那小子沒事兒,他反倒斷了手指。
這叫什麼事兒啊!
傍晚。
李愛國下班回到四合院裡。
隨手抄起一把斧頭就出了門。
走到張鋼柱家門口的時候,看到張鋼柱正蹲在門口啃豬大腸。
李愛國喊了一聲:“鋼柱,看大戲嗎?”
張鋼柱詫異的抬起頭,看看李愛國,再看看他手裡的那把斧頭,好像明白了什麼。
咬斷吃了一半的豬大腸,搪瓷碗摔在地上,他轉身進到屋裡。
再次出來的時候,手裡已經多了一把殺豬刀,渾身殺氣騰騰。
“愛國兄弟,要日弄誰?”
“跟我來!”
李愛國帶著張鋼柱往外走。
許大茂看到兩人的樣子,感覺有點不對勁,賊兮兮的湊上前,小聲問道:“愛國,你這是要去乾啥?”
“大茂,想不想看大戲?“李愛國嘿嘿一笑。
許大茂雖不清楚所謂的大戲是什麼,也不耽誤他重重點頭。
這貨還不忘記回去喊上劉嵐和兩個兒子。
幾人跟著李愛國來到中院。
唰!
斧頭飛出,正中賈家木門。
斧頭直插門板上,順帶著撞開了本就虛掩的大門。
屋內空無一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