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愛國到地窖裡搬來木絆子,在火盆裡升上火,將那兩件臟衣服放在上麵烘烤。
隨著溫度的升高,輕輕抖動衣服,粘附在上麵的虼蚤紛紛掉落進火盆裡,發出“劈劈啪啪”輕微的爆炸聲,就像用鍋炒豆兒聲。
“大娘,這下子應該差不多了吧?”彆看李愛國是個糙男人,看到那些吸血的玩意,渾身還是起滿了雞皮疙瘩。
“.”
看到李愛國笨手笨腳的樣子,劉大娘把篦子交給何雨水,讓何雨水幫忙抓苗苗頭上的虼蚤。
她拎起臟衣服,見著虱子、蟣子,就用兩個大拇指的指甲一砸,虱子肚被擠破,血流出來。
不想用指甲砸,就將捉住的虱子扔進火盆燒死。
衣服上的虼蚤消滅了,這還不算完。
劉大娘還用牙沿著衣縫挨幫咬。
伴隨著一陣劈裡啪啦的響聲她的嘴角上沾染了不少血漬。
最後又將臟衣服在火盆上烘烤一陣,這才算完事兒。
劉大娘接過毛巾擦擦嘴角,看看在陳雪茹懷裡打瞌睡苗苗,歎口氣道:“這姑娘以前是遭過大罪的。”
陳雪茹想到在洗澡的時候,在苗苗身上看到的傷痕,心頭也是一陣顫抖。
崔家的人,好狠的心腸!
夜靜悄悄。
收拾完屋內,陳雪茹將晚飯端到桌子上。
“來,苗苗,吃個饅頭。”她掰了一塊大白饅頭,遞給苗苗。
“謝謝嬸嬸。”苗苗此時眼皮已經睜不開了,拿著饅頭啃了兩口,小腦袋就歪在了桌子上。
可是她還惦記著香甜的大白饅頭,又掙紮著不太想睡,又太困了,睜開眼啃一口饅頭,就又歪倒了。
“這孩子是瞌睡透了。”
陳雪茹擔心苗苗感冒,站起身將她抱進裡屋,輕輕放在床上。
見苗苗手裡還攥著大白饅頭,陳雪茹想取過來,苗苗卻攥得緊緊的,閉著眼又把饅頭往嘴邊送。
雖然忘記張開嘴巴,小臉上卻洋溢出興奮的光彩。
陳雪茹在旁邊靜靜的看了許久,扯了被子幫她蓋上,這才緩步來到堂屋。
“苗苗睡著了。”
李愛國吃了兩口菜,想起了什麼,從兜裡摸出一個木盒子擺在桌子上。
“媳婦兒,送你的。”
“首飾嗎?你也知道我不喜歡那些玩意.呀!”
陳雪茹打開木盒子。
那枚獎章在昏黃的燈光下,閃爍出金色光彩,迷住了她的雙眼。
陳雪茹剛想叫出聲,想到苗苗還在裡屋酣睡,連忙捂住了嘴巴。
壓低聲音道:“愛國哥,這,這是.獎章?”
第(2/3)頁
第(3/3)頁
“怎麼樣,喜歡嗎?”
李愛國身體後仰,作出一個世界巨星的造型。
小陳姑娘興奮得眼睛眯成一條縫。
這這枚獎章可比最精美的首飾,都要金貴。
隻是隨後小陳姑娘卻陷入了煩惱中。
獎章該藏在哪裡呢?
要是放在盒子裡,會不會被老鼠叼走?
最終還是李愛國這個當家男人拿了主意。
“掛在堂屋的相框下麵。”
陳雪茹抬頭看看那方相框,有些擔心的說道:“會不會有些招搖了?
大院裡的住戶們經常來串門子,要是被瞅見,又該在背後說閒話了。”
“這玩意是鎮宅之寶!”李愛國點上根煙,翹著二郎腿。
那姿勢要多嘚瑟,有多嘚瑟。
“還真是的哈”陳雪茹眼睛一轉,也明白過來。
她連碗筷也顧不得刷了,找來凳子,弓著身子將獎章掛在了上麵。
還歪著腦袋左右瞅瞅,保證獎章在鏡框的正下方。
“愛國哥,你彆說,這獎章掛在這裡,我心中的底氣足了不少。”
話音剛落,糙男人就蹭了過來。
“要不,咱們給苗苗造個弟弟?”
陳雪茹今兒身穿一件街道辦灰色工裝。
雖然寬大,顏色單調,給人一種肅穆的感覺,卻彆有一番韻味。
“彆,小心把苗苗驚醒。”陳雪茹想把他推開,可是渾身發軟,用不了力氣。
李愛國拉著她的手往自己屋走去:“咱們家用的是棗木門,外麵聽不到的。”
這年月日子苦,彆人家的裡屋都是布簾子。
有些不講究的,直接用被單子湊合。
這糙男人在拾掇房子的時候,偏偏花了十塊錢,從信托商店淘來了兩扇棗木門。
當時陳雪茹就覺得奇怪,糙男人也不是那種大手大腳的人。
這會終於明白了。
她感覺被糙男人拿捏的死死的。
隻是這種感覺好像還挺不錯的。
陳雪茹腦袋歪在枕頭的一邊,嘴唇才微微翹起。
不能讓糙男人看到了,他會驕傲的。
兩個小時後。
勞累了一天的陳雪茹,此時更累了。
精致的小臉上布滿餘韻,邊拖著疲軟的雙腿收拾,邊輕聲說:“要不要明天我跟街道辦請假,專門在家裡帶苗苗?”
“不用了。”李愛國直起身點上根煙:“苗苗能從崔家莊跑到京城,不像你想得那麼軟弱。
劉大娘有帶孩子的經驗了,可以請她老人家幫忙。”
陳雪茹將棉墊子扔進搪瓷盆裡,重新回到李愛國懷中躺下。
她緩了會兒神後,邊用手指在他胸前畫著圈,邊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最近.最近我爹好像看上了張裁縫。”
“張裁縫?”李愛國愣住了。
陳家的屋子是跟鋪子連在一起的。
他每次出任務回來,都要去老丈人家喝頓酒,怎麼不記得有個張裁縫?
陳雪茹解釋道:“範金有被抓起來後,街道辦擔心公方經理亂搞,造成惡劣影響。”
“就沒有再委派新的公方經理,隻是派了個女裁縫。”
李愛國這才想起來,好像聽陳方軒提起過。
隻是他去陳家那麼多次,為何從來沒有碰到過張裁縫呢?
運氣不好嗎?
“我娘死得早,爹為了把我們幾個帶大,辛苦了一輩子。老了也該找個老伴,安度晚年了。”
陳雪茹沒有注意到李愛國有些走神,自顧自的說道:“另外,張裁縫無兒無女,一輩子沒有結過婚,也算是個良配。”
“等有機會,還真得看看未來的嶽母長什麼樣?”李愛國坐直身體笑道。
“下周末”
此時陳雪茹已經緩了過來。
她小臉兒上掛著淺淺的紅暈,雙眼水汪汪,清澈明亮,格外好看。
李愛國可是喝過靈龜展勢酒的火車司機。
雙手頓時不老實起來。
“剛說幾句正事兒,你又要惹我……唔……”
……
(本章完)
/body/ht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