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誰知道了這件事兒,都得豎起大拇指,稱讚一聲,這姑娘真孝順!”
她壓低聲音:“行甲也是個孝順孩子,以後是不是對你更好了?”
“對對對我都被急糊塗了。”趙慶芳感覺錯怪了張裁縫,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張姨,真是對不住了。”
“害,張姨真拿你當自己的孩子一樣看待了。”
“姨你對我真好。”
“不說這些了,咱們趕緊去醫院看望你爹。”
趙慶芳正準備回廠裡借一輛自行車,張裁縫拉住她:“我正好碰到侯家的白管家,他開了侯老爺子的汽車,咱們坐汽車去,多方便啊。”
“哎呀,這怎麼好意思。”
聽說能坐小汽車,趙慶芳頓時來了興趣。
她這輩子還沒有坐過小汽車,以後回到車間裡,能跟小姐妹們吹噓一陣子了。
“這裡掉頭不方便,咱們到前麵再上車,另外侯家的汽車也是公家的要是被人看到了,會被說閒話的。”
“對對對,張姨您考慮得實在是太周道了。”
陳方軒突然生病住院,再加上一心想著能夠在陳行甲的麵前表現一把,趙慶芳此時腦子裡已經亂成了一片,壓根就沒有辦法思考。
她任由張裁縫攙著,來到了前麵一處偏僻的地方。
白管家早就等候已久,拉開車門,將趙慶芳請上車。
上了車之後,趙慶芳才發現張裁縫並沒有上車,反而站在外麵跟白管家嘀咕什麼。
張裁縫的眼睛還不時的往這邊看,好像是提到了她。
不知為何,張裁縫的眼神讓趙慶芳感覺到一陣莫名的恐慌。
趙慶芳搖下車窗,朝著張裁縫說道:“張姨,你不陪我一塊去嗎?”
“不了,我還得回看著鋪子。”張裁縫回了一句,扭頭看向白管家:“老白,人我交給你了,不過你得按照咱們事先說好的,不能管傷害她。”
“嘖嘖,您倒是個菩薩心腸啊。要不是我知道,你這次回來是為了幫丈夫報仇,還以為你是哄孩子的呢!”白管家嘴角勾起一絲戲謔。
“早些年,我們乾了太多造孽的的事兒了,再說了,你們隻是想要玻璃鋼的資料,沒有必要害人命。”
“行嘞,隻有你把資料交給我們,老爺自然不會為難這個蠢貨。”
白管家想起對麵這女人的身份,心中一陣唏噓。
當年那麼殺人不眨眼的人物,現在竟然也會為彆人求情,簡直是可笑。
隻是他想起侯老爺的叮囑,也不會跟她對著乾。
另外,到時候人在他的手上,是殺是放,那還不是他說了算。
張裁縫走到車門前,朝著趙慶芳擺擺手:“慶芳,白管家是你爹的老朋友,你千萬彆慌張啊。”
“慌張.”趙慶芳就算是再愚鈍,此時也察覺到了異常。
她剛想大叫,一張毛巾捂住了她的鼻子。
奇怪的味道竄進鼻孔裡,下一秒趙慶芳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知覺。
白管家拉開車門上了車,啟動小轎車。
小轎車一溜煙的離開了,就像是從來沒有來過。
張裁縫收回目光,轉身回到木材廠門崗室前。
裡麵的保衛乾事見到她又回來了,好奇的問道:“剛才趙慶芳不是已經跟著你出去了嗎,你還想乾什麼?”
“同誌,還得麻煩你喊一下陳行甲,也就是趙慶芳的丈夫,剛才趙慶芳情急之下,動了胎氣,這會送到了醫院裡。”
“啊,你稍等。”
保衛乾事見情況如此緊急,連忙搖動電話,接通了第五車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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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年月的首鋼,名字還叫做石景山鋼鐵廠。
每天早上明亮的汽笛聲會響徹整個廠區,大人們拿著網兜套著鋁飯盒,走進廠區,開始了熱火朝天的乾活。
看著車窗外精神抖擻的工人,李愛國的肚子裡滿是疑惑。
就在今天清晨,休了班的李愛國本來打算到裁縫鋪轉悠一圈,一來是尋找線索,二來是詢問綬帶製作進度。
剛吃完飯,就被燕子找到了家裡。
燕子自稱是機務段宣傳科的
誒,老貓上次的偽裝身份是火車司機。
這又來了一個宣傳科的,機務段簡直成了雜貨鋪,什麼都能往裡麵裝。
需要李愛國配合製作幾組宣傳標語,所以跟陳雪茹借用一下李愛國。
陳雪茹曾從黃淑嫻那裡知道李愛國撰寫過標語之類的東西,當然是滿口答應下來。
上了吉普車,李愛國頓時覺得不對勁起來。
燕子卻隻是聲稱她已經查到了一些端倪,不過那些東西不方便帶出來,需要帶李愛國回辦事處。
經常看諜戰電影的李愛國,腦海裡頓時浮現出了一座深宅大院,大院內外把守森嚴,迫擊炮之類的家夥應有儘有。
誰承想,吉普車卻來到了石景山。
這年月石景山公園還是一片荒蕪,除了一座鋼鐵廠外,就跟大農村差不多。
總部怎麼可能在這裡?
“到了!”
就在李愛國胡思亂想的時候,道路的儘頭出現了一個鐵閘門。
旁邊的立柱上有一方白色牌匾,上麵寫著“石景山氣象觀測站”幾個大字。
用氣象觀測站來掩護總部的身份.嗯,很合情合理。
氣象觀測站內部很小,院子裡還有各種氣象觀測設備。
身穿灰色工裝的工作人員時不時走出來,拿著鋼筆和小本本去記錄數據。
以至於李愛國懷疑,這裡是不是身兼兩職。
燕子掏出鑰匙,捅開辦公室的門,將他讓進辦公室裡。
“因為你的提醒,昨天晚上回到站裡,我已經作出了布置,將張裁縫全麵監控了起來。
負責監控的同誌發現張裁縫在教堂跟人接了頭之後,今天早晨突然前往了木材廠”
說著話,燕子遞過來一份報告:“都寫在上麵。”
李愛國接過來細細看了一遍,眉頭頓時緊蹙了起來。
“對方竟然對趙慶芳動了手,很明顯他們已經坐不住了。”
李愛國心中有些慶幸。
幸虧選擇了相信組織,依靠組織,要不然這次大嫂的麻煩就大了。
“我已經派人跟上了白管家的小汽車,相信在對方得手前,趙慶芳不會有危險。”燕子看著李愛國說道:“現在的問題是,這件事牽涉到了侯家。”
侯家是工商聯的副主席,在京城綢緞行業中很有一些威望,要是沒有證據的話,輕易動不得。
燕子昨天晚上已經將這件事通過電報跟老貓做了彙報。
老貓在回電中,讓燕子聽取李愛國的意見。
所以,她才會冒著被陳雪茹看出破綻的危險,將李愛國請到了氣象站。
李愛國翻閱著燕子收集到的各種資料。
根據資料顯示,侯家自從公私合營之後,一直有各種小動作。
前陣子侯家的大兒子還借著考察的名義,到廣城那邊轉了一圈。
據那邊的同誌反饋,侯家老大曾經深入沿海村莊,跟那些漁民們接觸過,不過並沒有要借船外出的意思。
侯家的二公子在京城裡大肆拋售庫存綢緞,換到了大量的小黃魚和古董。
而侯家的老三,則負責跟張裁縫接觸,曾數次離京勘探路線。
而燕子最大的疑慮是,在沒有搞清楚侯家的陰謀之前,一旦采取行動,可能會打草驚蛇。
李愛國將材料放下來,看著燕子說道:“打草驚蛇?要是將河邊的草全都拔掉,那窩蛇還能逃到哪裡去?”
此話一出,燕子整個人都驚呆了。
這還是那個辦事穩妥的李司機嗎?
歪著小腦袋瓜子思忖片刻,燕子就明白了過來。
對啊,這裡是咱們的地盤。
侯家又在咱們的監控之中,之所以沒有動他們,是因為沒有確切的證據。
而行動是獲取證據的最好辦法。
“明白了,我馬上聯係老貓,將你的想法彙報上去。”
待燕子離開後,李愛國抽出根煙點上,淡淡的抽了一口。
來到這個年代,李愛國感受最深的就是,多麼高明的陰謀詭計,在鐵拳麵前,都毫無用處。
大力才能出奇跡!
老貓身為五人小組的領導,肯定會同意自己的方案。
果然。
片刻之後,燕子回到辦公室裡,興奮的說道:“李司機,組長同意行動了!”
“好!”李愛國站起身,攥緊了拳頭:“馬上行動!”
“馬上行動!”
“.”
“.”
李愛國看看站在原地的燕子,沉默片刻,問道:“參與行動的人手呢?”
“你是不是應該去召集行動隊員?”李愛國見燕子還不明白,提醒道。
燕子這才明白過來,解釋道:“負責行動的隊員已經全部派出去監控侯家和張裁縫了。”
“.”李愛國指了指門外那個正在做廣播體操的幾個氣象員,疑惑道:“他不會真是氣象員吧?”
“你這麼說也沒錯,他們確實懂得分析氣象。”燕子這會才明白是鬨了誤會,跟李愛國解釋了一番。
李愛國聽完之後,頓時哭笑不得。
氣象站確實是真氣象站,這裡的職工平日裡負責發布石景山周邊的氣象情況。
也負責為類似老貓的調查組提供技術支持。
氣象站內行動人員有限,平日裡老貓他們行動,經常會借用各個單位武裝部或者是保衛科的人員。
這種人員調配方式,讓李愛國想起了老貓執行的幾次任務,老貓都是到了當地借用當地人員。
這樣做的好處很明顯,不會暴露自己的存在。
敵人躲在暗中,隨時可能動手。
“你這次想借哪裡的同誌,公安局?派出所?還是.”
“前門機務段武裝部!”燕子眨巴眨眼,笑著說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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