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上過手電筒和雨衣需要街道辦幫忙解決。”
“這個好辦,我給你寫個條,你直接去街道辦旁邊的供銷社領取。”
街道辦王主任清楚,即使是義務勞動,也沒有讓住戶自家出裝備的事兒。
閻埠貴再次咧著嘴貢獻出一張紙條和半兩墨水。
街道辦王主任寫了手條,李愛國便開始籌辦義務巡邏隊。
事實證明,這年月的人思想還是很積極的,隻是四合院裡就有四五個青年報名。
李愛國又到隔壁幾個大院轉了一圈,找來十幾個關係好的。
很快一支由三十多人組成的巡邏隊伍便組成了。
隊伍集合在供銷社門口的屋簷下,李愛國進行了短暫的訓話。
他指著外麵鋪天蓋地的大雨,吼道:“這不是雨,而是災難!咱們身後就是自己的家園,是自己的老婆孩子。
咱們要做的,就是認真巡邏,保衛自己的家園。
有沒有信心!”
“有!”
巡邏隊的小夥子身穿嶄新雨衣,手持手電筒,齊聲高呼。
李愛國滿意的點點頭,將成員分成三支,正準備展開巡邏任務。
突然又想到了什麼。
他轉身走進供銷社裡,衝著那位胖大娘說道:“同誌,買三隻口哨。”
“口哨1毛錢一個,一共是三毛錢.”胖大娘正要接過錢。
隔壁的門簾掀開,供銷社的老主任走出來攔住了她:“這錢不用收了,這些口哨就當我們捐給街區的救災物資了。”
“那謝您嘞。”
李愛國也沒有客氣。
“這是我們應該做的,畢竟我們也是街區的一份子,要是出了事兒,還得仰仗你們巡邏隊幫忙。”
老主任是個通透的人,很快就意識到了這支巡邏隊可能還有彆的作用。
李愛國倒是沒有想那麼多,拿了口哨轉身就走了。
這時候胖大嬸才反應過來,指著李愛國的背影說道:“誒誒,這貨就是我給你們說過的,那個給媳婦兒買月經帶的家夥。”
腳下莫名打滑,李愛國打了個踉蹌。
巡邏隊的三名組長是李愛國精心挑選出來的。
一組負責上午八點到下午四點,八個小時巡邏,組長是廢品店的王大奎。
二組負責下午四點,到晚上23點,組長是隔壁大院的張山。
三組負責從晚上23點到早晨八點,組長是張鋼柱。
巡邏屬於義務性質,無法得到勞動報酬。
等雨停了之後,可能會獲得街道辦表揚,巡邏隊員們卻熱血上湧。
也就是這年代的人吃得下李愛國畫出的大餅。
口哨發給三人,李愛國叮囑道:“一旦發現了險情,馬上吹口哨示警。”
三人還是第一次擔任如此重任,又是雨衣手電筒,又是口哨的,心中感覺到滿滿的儀式感。
他們同時挺直胸膛:“請隊長放心,我們保證完成任務。”
“出發!”
李愛國帶著張山的二組衝進大雨中。
事實證明,李愛國和王主任的擔心沒有半點多餘。
僅僅是半個小時,巡邏隊就排除了二十多處險情。
不過由於巡邏隊的及時介入,倒是沒有發生什麼重大災難。
一直忙活到天色暗了下來,等張鋼柱帶領的三組接了班。
李愛國才帶著四合院裡的幾個巡邏隊員回到院子裡,挨家挨戶提醒大家夥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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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戶們見巡邏隊如此辛苦,紛紛從家裡端來熱茶,劉大娘甚至還燒了一鍋薑湯。
薑湯順著喉嚨滑下去,驅散身上的寒氣,身上又恢複了氣力。
“大娘,雨水回來了,你交代她,明天還有大暴雨,讓她不要去上學了。”
“知道嘞,你們也要小心點,都是好孩子啊。”劉大娘看著李愛國帶著隊員走進大雨中,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也就是在新社會,街區才會如此關心住戶們。
巡邏隊進到中院,雪亮的手電筒光束傳統雨幕,照在地上到處影影綽綽的。
賈張氏也聽說了巡邏隊的事兒,蹲在門口看到幾人渾身淋濕透了,撇撇嘴說道:“一幫傻帽,人家的事情那麼積極乾什麼!”
“娘,看你這話說的,一方有難八方支援,這是上麵宣傳的口號。”秦淮茹小聲勸說。
“口號?那都是騙人的。”賈張氏冷哼一聲:“也就是他們這幫傻子才會上當”
陰陽怪氣的話音穿透雨幕鑽進隊員們的耳朵中,隊員們頓時心涼了半截。
他們冒著暴雨挨家挨戶排查險情。
雙腳浸泡在冰涼的雨水中扒拉開下水口,冒著屋子坍塌的危險從屋內將老人背出去。
竟然被人從背後如此咒罵!
有幾個年輕小夥子感覺到窩火。
“隊長,咱們就彆去賈家了吧,這老婆子砸死了活該。”
“胡說什麼呢!挨家挨戶巡邏是街區的規定,你想讓人在背後嚼你舌根子?”
“這倒也是,賈張氏是個大舌頭,乾得出這事兒。”
年輕小夥子們頓時醒悟過來,緊緊跟在李愛國的身後,來到了賈家門口。
賈張氏還在咒罵,雪亮的手電筒光束照射在她的臉上,晃得她睜不開眼睛。
耳邊出來一道威嚴的聲音:“賈張氏,巡邏隊是街道辦安排的,是為了住戶們的安全著想。”
“你在這裡非議巡邏隊,就是非議街道辦,就是想置住戶們於危險的境地中。”
哐!
一頂大帽子扣下來,聲音頓時哽咽在了喉嚨裡。
賈張氏臉色憋得漲紅,再也哼不出一絲聲音。
心中暗恨道:李愛國這孫賊,實在是太可惡了,每次都能拿大道理壓人。
關鍵是還沒辦法反駁。
太憋屈了。
秦淮茹正準備做飯,見勢不妙,連忙擦擦手出來打圓場。
“是李司機啊,對不起,對不起,我婆婆她年紀大了不懂事。”
“不懂事?她這把年紀是活到狗肚子裡了嗎?”李愛國冷聲道。
此話一出,頓時引來一陣哄笑聲。
那幫年輕小夥子感覺到太解氣了。
對於賈張氏這種老虔婆,就不能給她留一點情麵。
此時賈張氏氣得肚子鼓囊囊的,直翻白眼,站起身就要跟李愛國拚命。
秦淮茹一把拉住了她,在耳邊嘀咕道:“娘,你忘記了,你才當初從農村回來,可是給街道辦,寫過保證書,保證以後不再鬨事兒了。”
“要是再鬨事,街道辦還得把你送到農村。”
想起在農村同大肥豬同吃同住的日子,賈張氏忍不住打個哆嗦,就像一根枯樹似的,呆愣在了那裡。
這時候,賈東旭下了班,打著雨傘回來。
見一群人圍在家門口。
從秦淮茹那裡得知事情的來龍去脈後,賈東旭衝著李愛國擺擺手:“我們家的房子是四合院最好的,肯定不會出問題,你們還是趕緊到彆家看看吧。”
“啪!”
李愛國從兜裡摸出一張紙,冷著臉說道:“簽字!”
“啊,還得簽字啊?”賈東旭皺起眉頭。
“彆人可以不簽,你家絕對得簽字,誰不知道你家喜歡耍無賴。”身後的小年輕們起哄。
賈東旭氣呼呼的拿起筆,正準備在上麵畫上名字。
李愛國道:“需要賈家的戶主簽字。”
彆人可能不清楚,李愛國卻了解。
當初老賈死了之後,賈張氏害怕賈東旭結婚後不管她,將賈家的戶主變成了她的名字。
也就是說,賈家的屋子,其實是屬於賈張氏的。
賈東旭翻了個白眼,隻能將紙條遞給賈張氏。
賈張氏像捏樹枝子似的抓住鋼筆,神情有些茫然:“我,我不會寫字。”
“你以前去軋鋼廠領老賈的工資時,是咋簽字的?”李愛國問道。
自從嫁給老賈,賈張氏生怕被老賈嫌棄,每到關餉的時候,就跑到軋鋼廠將老賈的工資領走。
手裡沒有了錢,老賈自然不能撩小姑娘了。
提及往事,賈張氏的臉頓時通紅起來,拿起鋼筆在上麵畫了幾下,捂著臉遞了過來。
李愛國接過來細看,心中直誇賈張氏是個人才。
紙條上的簽名是一頭老母豬。
兩隻耳朵,拱鼻子,大肚子,尾巴還繞了一個圈。
你彆說,還真是惟妙惟肖。
“人才啊!”
李愛國讚歎一聲,將紙條裝進兜裡,帶著巡邏隊員們離開,繼續往劉海中家走去。
等眾人的背影隱沒在雨水中,賈張氏猛地一跺腳,啐口吐沫。
“該死的李愛國,淨欺負我老婆子,將來肯定娶不到媳婦兒,是個絕戶命。”
賈東旭提醒:“人家結婚了。”
“那他就是個絕戶命,跟許大茂一樣,是天閹!”
賈張氏三角眼乜斜,咒罵了一陣子,心頭的那口氣總算是出了。
她看到秦淮茹還站著旁邊,冷著臉說道:“秦淮茹,沒看到你男人在廠裡忙活一整天回來了?還不去做飯。”
秦淮茹應了聲,趕緊進到了廚房內。
耳邊隱約還傳來賈張氏的嘀咕聲。
“東旭啊,你這個媳婦兒是越來越不像話,整天好吃懶做的,你一定得好好管教她。”
“對於女人啊,不能慣著,該打就要打。”
“她一個農村小媳婦兒,不敢跑!”
賈張氏說這話的時候,儼然已經忘記她也是農村出身,也曾被公婆虐待。
一旦下階層的人爬到上階層,就會忘記以往遭受的苦難,對付下階層的時候,更加變本加厲。
秦淮茹的眼眶裡閃爍著淚光,嘴唇微微顫抖。
似乎在極力忍住淚水,但淚水依舊在她的臉頰上輕輕滑落。
她有些後悔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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