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出身的事兒。這裡不是說事兒的地方,你要是想知道,就跟我來。”
徐主任說完,背著手往旁邊的小樹林裡走去。
對南易的擔心,戰勝了恐懼,梁拉娣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跺了跺腳,跟在了徐主任身後。
兩人一直走到樹林深處,徐主任才停下了腳步。
“嗬,你還真不害怕我這裡吃了你啊?!”他看著梁拉娣說道。
“看您這話說得,您是領導,又不是流氓,您還能公然挑戰無產階級專政?”
“多好的嘴口啊,咋就跟了南易那個流氓呢!”徐主任搖搖頭。
徐主任想不明白,身為糧站站長,他要錢有錢,要權有權,有哪點比不上一個出身不好的廚子。
“徐主任,請你放尊重點,南易是出身不好,但他不是流氓。”事情涉及到南易,梁拉娣臉色驟變。
這女人啊,還真是癡情,不過這樣正好!
徐主任冷哼一聲說道:“知人知麵不知心,梁拉娣,你知道我今天遇到誰了嗎?”
“馮春柳!”
“馮春柳是誰?”梁拉娣神情茫然。
徐主任得意洋洋:“南易在鄉下的媳婦兒,人家今兒大老遠從鄉下來找南易了,南易在鄉下結過婚,你被南易那小子騙了!”
轟!
這個消息就像是一道雷霆在梁拉娣耳邊響起,震得她腦瓜子嗡嗡作響。
梁拉娣下意識後退,直到靠住一顆大樹,這才算緩了過來。
“不可能,南易沒有結過婚。”
“人家姑娘找來了,還能有假!人現在就在我那裡呢!我隨時都能把馮春柳領到軋鋼廠去,你覺得軋鋼廠的領到會如何處置南易?始亂終棄?亂搞男女關係?還是蓄意欺騙組織?”
徐主任一臉獰笑的看向梁拉娣。
這位性子潑辣的女人,此時已經六神無主了。
她在內心並不相信南易會欺騙她。
但是大活人總做不了假,誰會冒充彆人媳婦兒呢!
“彆彆.”
“要想將這事兒瞞下來也可以,你陪我睡一覺,我就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徐主任嘿嘿邪笑,走過去想要拉住梁拉娣的胳膊。
可是處於震驚狀態中的梁拉娣竟然輕巧的躲開了。
“梁拉娣,你可彆煩糊塗了,你是四個孩子的娘了,又不是黃花大閨女,跟我睡覺又不吃虧。
再說了,你也不想南易被抓走吧!
隻要你陪我睡一覺,你以後還是南易的媳婦兒,誰也不會知道的。”
徐主任威脅了一番,衝過去就要抱住梁拉娣。
徐主任特意選擇了小樹林的深處,這裡平時壓根就沒有人進來,所有他才會這麼大膽。
梁拉娣還在想著南易的事兒,一時不察,被徐主任緊緊的抱住了。
鋪麵而來的惡臭氣味,差點把梁拉娣熏暈了過去,她掙紮了兩下,沒能掙脫開來。
心跳加速,呼吸急促,她在嘶聲力竭地喘息著,所有的血液都似乎被恐懼所充斥,
“徐主任,我懷孕了,你快鬆手啊!”
“懷孕?那更好了,不會後遺症呀。”
徐主任今天打定主意,要吃掉這塊肥肉,哪裡肯鬆手,他伸手在梁拉娣屁股上亂摸起來。
沒有辦法,梁拉娣隻能使出自己的絕招,抬起腳衝著徐主任的腳上狠狠踩下。
為了防止鞋底被磨壞,同時也為了防備男工人占便宜,梁拉娣特意搞了塊廢鐵塊釘在鞋底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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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起路來哢哢作響,踩在彆人腳上的效果可想而知。
這一腳下去,隻聽得哢嚓一聲,一陣鑽心的刺痛從腳上傳來,徐主任疼得鬆開了梁拉娣,捂著腳大聲嚎叫起來。
梁拉娣趁機慌裡慌張的跑了。
徐主任緩過神來,已經不見了梁拉娣的蹤影。
“小賤人,給你臉不要臉,勞資玩死你!”
“哎吆!”
徐主任剛站起身,一陣巨疼再次傳來,幸好扶住了樹杆,要不然又摔倒了。
他感覺到自己的腳好像骨折了,隻能一瘸一拐的來到機修廠醫務室。
機修廠因為臭名在外,像丁秋楠那種剛畢業的中專生也不願意來,所以隻能請了隔壁獸醫站的獸醫兼任主治醫生。
這種行為在後世,能被醫鬨告得傾家破產,但是在這年月很正常。
在農村,隻要是培訓過幾天,就能擔任醫生,後世稱那些醫生為赤腳醫生。
嗯,其中有個名叫李東來的赤腳醫生,還乾出一番大事業。
話題扯遠了。
獸醫同誌在檢查了徐主任的腳之後,很快給出了診斷,骨折了。
給他敷上一團黑乎乎的草藥,用紗布裹了起來,然後打開鐵盒子,拿出一把注射器。
看著二三十厘米的針頭,徐主任的臉色發青。
“醫生,不打針行嗎?”
“行啊。除非你不怕感染,到時候截肢。”獸醫同誌撓撓頭,突然瞪大眼說道:“要不,我先幫你截了肢,就沒有這個擔心了。你放心吧,我砍過不少豬蹄子。”
“那,那你還是給我打針吧。”徐主任嚇得縮縮脖子。
“趴下!”
獸醫同誌讓徐主任趴下,扒開他的褲子,高高舉起注射器夯了進去。
“嗷!”
醫務室內傳來一陣慘叫聲。
外麵路過的工人們互相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了幸災樂禍。
“也不知道哪個倒黴蛋,去找來牛醫生。他不知道嗎,牛醫生隻會給牲口看病?”
半晌後。
徐主任一瘸一拐的出了醫務室。
他現在是腳疼,屁股疼,壓根騎不了自行車。
好在保衛乾事小劉看到徐主任這樣子,連忙衝過來,將他攙住了。
“唉吆喂。徐主任,您剛才還好好的,這是怎麼搞的了?”
“沒,沒事兒小劉啊,我這樣子也騎不了自行車,麻煩你把我送回去。”
“好勒!”
小劉見到又有了巴結徐主任的機會,跟科長請了半天假,騎上自行車將徐主任送回了糧站。
徐主任艱難的下了車,拍拍小劉的肩膀說道:“小劉,今兒真得謝謝你了,不過我等會估計還得出去一趟,還得麻煩你再送我一趟。”
“徐主任,徐哥,您就是我親哥,什麼麻煩不麻煩的。”小劉美滋滋。
領導能用到你,就離你發達的時間不早了。
徐主任進到糧站裡,跟幾個糧站職工打了聲招呼,徑直進到了後麵的小倉庫裡。
那幾位職工看到他的樣子,湊到一塊小聲議論。
“徐主任這是怎麼搞的了?”
“說不定禍害哪家小媳婦兒,被人抓到了。”
“不能夠,剛才徐主任不是帶回了個農村丫頭嗎,就藏在倉庫裡。”
“你知道啥,咱們徐主任不喜歡那種青瓜蛋子,最好人妻那口。”
此時,馮春柳正在倉庫裡整理被褥。
倉庫已經廢棄很久了,到處潮乎乎的,好在外麵有一堆稻草,可以鋪在地上。
再在上麵鋪上一層褥子,也能夠湊合幾天。
等找到了南易,她就能過上好日子了。
想到南易,馮春柳心中充滿了對生活的希望。
她的家人全部都死光了,唯一的依靠就是這個丈夫了。
聽到瑣碎的腳步聲,馮春柳站起身打開了門。
看到徐主任一瘸一拐的樣子,她走過去攙住徐主任的胳膊,關切的問道:“徐大哥,你怎麼了?”
“還不是為了你的事兒嘛!”
馮春柳搬來一把椅子,扶住徐主任坐下後,問道:“咋了,你見南易了?”
“害,誰說不是呢!我跟你一見如故,就像是看到自個親妹子一樣。剛才騎上自行車去了一趟南易工作的地方,把你來到這裡的消息告訴了南易。你猜猜這小子怎麼說?”徐主任眼睛一轉,說道。
“他他怎麼說?”
“南易說啊,你壓根就不是他媳婦兒,他現在已經結婚了,讓你以後彆去打攪他。”
“他他真的結婚了?”馮春柳的臉色驟然黯淡下來,整個人也變得失魂落魄起來,身子晃了晃差點暈倒在地上。
徐主任扶住她的胳膊,氣憤的說道:“南易就是個喜新厭舊的家夥,前陣子剛跟一個叫做梁拉娣的女人結婚。
你可能不知道,我這個人最正直,看到南易做出這種齷齪事兒,當時就火大了。
我拉著他,想讓他來跟你道歉,但是那小子竟然找了一群人,揍了我一頓。”
他指了指自己的腳:“春柳妹子,你看看,我的腳都被他們打骨折了。”
聞言,馮春柳兩種感情交織在一切,心中泛起一股莫名的滋味。
她此時對徐主任已經深信不疑了。
“徐大哥,您對我真好,可是我現在該怎麼辦啊,我可是南易的媳婦兒,現在他不要我了,那,那我隻能死去了。”
說著話,兩行熱淚從馮春柳的麵頰上滑落下來。
南易這小子豔福可真不淺,竟然騙得這個小姑娘團團轉,你為啥還要跟我搶梁拉娣。
既然這樣,就彆怪我不客氣了!
徐主任輕輕拍拍馮春柳的腦袋,沉聲說道:“妹子,難得你喊我一聲哥,這事兒我肯定幫你討回一個公道。現在你就跟我一塊去,找軋鋼廠的領導彙報這個情況。”
“要是領導知道了,就能把南易哥哥還給我了嗎?”馮春柳瞪著無辜的大眼睛問道。
“那是當然,領導們肯定會為你做主的。”徐主任嘴角勾起一絲陰險的笑容。
隻可惜馮春柳正沉浸在興奮中,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那咱們趕緊去。”(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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