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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車抵達目的地後。
張營帳把隊伍分成兩部份。
一部分駐守列車,防止敵人偷襲。
另一部分前往道觀抓捕土匪。
貓兒山的西側,有一座小山,山雖低矮,地勢卻極為險峻。
隻有一條羊腸小道通往道觀,不要說是黑天,就是白天也很難爬上去。
最近一連下了三天的大雪,道路上遍布積雪,更是難以攀爬,有的戰士滑倒了爬起後一身沾滿了雪。
李愛國大口呼吸冰冷空氣,吐出一團團白氣,隨後拉起一個掉進雪窩裡的戰士,扭頭看向身後的隊伍。
足有五百多人的隊伍,猶如一條猛龍,在雪地裡艱難行進。
“李司機,怎麼樣,堅持得住嗎?”張營帳見李愛國停下腳步,走過來關切的說道。
“沒聽說過魯大師的一句話嗎?我們火車司機都是鋼鐵煉成的!”
張營帳歪腦袋,神情茫然,誰是魯大師?
李愛國喘了口氣,重新邁動步伐,踩著厚厚的積雪,深一腳淺一腳艱難地往山上爬。
雪地行軍速度很慢,五裡地的路程,走了足足一個小時。
翻過山坡,前方是一片開闊的平地。
看到一座道觀矗立在五六百米開外,李愛國伸出拳頭示意隊伍停止前進,隱藏在了樹林中。
大雪紛飛中的道觀,抬頭望去,陰霾籠罩,整座道觀像是巨大的鬼怪,虎視眈眈,寂靜無聲。
朱漆斑駁的破舊觀門鎖住住了一切,窗戶不知是否還有光亮。
仿佛在這裡,任何一步都會聽到碎裂的聲音,陣陣寒意纏繞,人心不安。
望遠鏡還給張營帳,李愛國摘下破氈帽拂去上麵的雪花,壓低聲音說道:“老張,據張老道透露,裡麵藏了足足二十多個土匪。
他們跟武全夫那夥人不同,都是土匪精銳,還有兩挺36年式重機槍。
那玩意是從馬克沁重機槍改造過來的,加裝了氣冷,可更換槍管,能連續射擊5000發。
要是咱們貿然進攻的話,很可能會引起不測。
要不,我先帶人探一探?”
張營帳很清楚重機槍的威力。
隻要在製高點架起兩挺,他們再多的人也沒辦法靠近道觀。
“還是我去吧,你一個火車司機.”
張營帳正要說什麼。
卻被李愛國打斷了:“你是部隊的主官,要是出了事兒,隊伍誰帶?再說了,這次我要帶著張老道一塊去。”
張營帳也知道,現在暫時隻有李愛國能吃得定張老道,便點頭答應下來。
他朝著後麵揮了揮手,七八個身穿便裝的大兵彎著腰走上來。
他們身上的衣服是那些土匪的衣服。
至於土匪嘛.現在還光著身子躺在悶罐車裡。
“二排長,等會你們一定要保證李司機的安全!”
二排長敬了個禮保證道:“營長,您放心,有我在,敵人休想傷害李司機。”
好家夥,還沒開始行動,就立了小旗幟,李愛國連忙打斷幾人。
“去把張老道帶上來。”
此時張老道被五花大綁,由兩個戰士用土製的雪橇拉著。
彆看他不用費力氣趕路,卻凍得麵色鐵青,鼻涕橫流。
“領導,您是不是想讓我誑開道觀門?”
張老道從“雪橇”上爬起來,哆哆嗦嗦地走過來,看著李愛國點頭哈腰說道。
李愛國揪住他的衣領子,壓低聲音:“等會你要是敢耍詐,咱們的交易全部作廢,後果你是知道的!”
張老道嚇得打個哆嗦,慌忙點頭:“您放心,我絕對配合。”
李愛國倒不怕張老道玩花活。
五百多個大兵,對二十多個土匪,優勢在我。
一行人將武器上膛,李愛國推著張老道朝著道觀走去。
距離道觀三十多米的地方,遠處突然傳來一道喊聲。
“站,站站住,你們是哪裡來的?”
李愛國循聲看去,眯著眼仔細看了許久,這才看到在道觀門口的參天大樹上,土匪竟然用木棍做了一間小屋子。
此時一個小土匪披著破棉被,隻露出個腦袋,正手持長槍,朝著下麵瞄準呢。
他看到李愛國幾人越走越近,也有些慌張了。
嘩啦,子彈上膛,手指扣在了扳機上。
“再往前走,小心老子開槍了。”
“放肆,瞎了你的狗眼,張特派員來了,竟然敢不下來迎接!”
李愛國說著話,甩手就是一槍。
啪!
子彈正中小腿。
那小土匪本來騎在木棍上,吃疼之下站不穩了,掉進了雪窩裡麵。
槍聲與風聲混雜著在空氣中回響,像一把破冰鎬,捶碎了冰封已久的沉寂。
隱藏在遠處的張營帳嚇了一跳。
王副營帳抽出手槍就要上:“營長,李司機遇到了麻煩,咱們上吧!”
還沒起身,他的肩膀就被張營帳的巴掌按了下去。
“那個火車司機不是個莽撞的人,咱們再等等。”
王副營帳按捺住急躁的心情,拿起望遠鏡,緊盯遠處。
雪花紛紛的朦朧視界中,破舊的道觀門從裡麵打開。
七八個土匪手持長槍,奔了出來。
他們看到放哨的被放倒,頓時警惕起來,齊齊舉起長槍,槍口對準了李愛國等人。
為首的那位是個麻子臉。
他手上戴著黑色的皮手套,鞋子也是磨破的皮鞋。臉上有一些傷疤,跟麻子交相呼應,顯得更加可怖。
麻子臉的腰間係著一條粗麻繩,繩上掛著一把遊走在他手上的刀。
李愛國曾聽過張特派員的介紹,知道此人諢號麻子臉,使得一手好刀,是個心狠手辣的家夥。
麻子臉當年被大兵追趕,逃跑時候幾天沒吃飯,去村民家裡要飯,吃飽紅薯後便侮辱了村民的女兒,還逼著村民再給自己蒸一鍋紅薯。
隨後更是一把火燒了村民的家。
這種缺德冒煙的事兒,是土匪的拿手好戲。
解放前,土匪打下一個村子後,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把男的全殺了,女的搶走。
在後世的電視劇上,經常會出現土匪打鬼子幫村民的劇情,跟村民親如一家的情形,那都是扯淡。
所以說,沒有土匪的日子,才是好日子。
李愛國的拳頭微微攥了起來。
麻子臉本來氣勢洶洶,正準備讓兄弟們動手,看到站在外麵的是張特派員,頓時皺起了眉頭。
“張特派員,您為何要害了我的兄弟。”
麻子臉的言語之間,並沒有任何恭敬之情,這就是張特派員這種人的尷尬了。
最開始的時候,他們能靠著那些人背書,得到這幫土匪的擁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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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時間久了,這些土匪也都看明白了,你們現在自己都被人攆走了,哪裡還有餘力幫助他們。
所開出來的那些條件,隻不過是在畫大餅罷了。
張特派員沒有想到李愛國會突然動手,麵對凶狠的麻子臉,此時竟然說不出話來了。
麻子臉可是個狠人,戰鬥力極強,就連上峰也得極力拉攏。
現場的氣氛瞬間緊張起來。
一陣風出來,卷起一片雪花,雪花打著旋在眾人腳下盤旋。
踏.踏.
李愛國手持盒子炮,踩著積雪,不急不慢的走上前。
“你是麻子臉?懂規矩嗎?”
麻子臉本來沒有在意李愛國,聞言,皺起眉頭上下打量一番。
這年輕人頭戴破氈帽,身穿羊皮襖,腿上穿了一條破夾褲子,看上去就跟一個小土匪差不多。
隻不過他的袖口上沾染了不少紅黑色的顏料。
不,那不是顏料,而是鮮血乾涸後留下的痕跡。
“你是?”麻子臉眼神一凝,手中的大刀不由得放低了一分。
李愛國挺起胸膛:“鄙人乃是贛西北義勇救國軍總司令武全夫,統管贛西北的所有土匪,剛才你的那個小嘍囉竟然敢在我麵前吆三喝四,沒要他的小命,已經算是本司令開恩了。”
“武全夫廖大肚子的義弟!”麻子臉倒吸一口涼氣:“沒想到,你竟然活著跑了出來?”
“那幫泥腿子豈是我的對手。”李愛國突然欺身上前,麻子臉想要躲閃已經來不及了,槍口子懟在了他的腦門上。
本來此時應該是報字號的環節,大家夥都是土匪,相互給個麵子,肯定打不起來。
誰也沒有想到李愛國不按常理出牌,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
被槍口懟著腦袋,麻子臉隻能丟掉大刀,高高舉起手。
那些土匪都慌了手腳,紛紛舉起長槍,瞄準李愛國。
被七八根烏黑槍口瞄準,李愛國卻像沒看到一樣,冷聲道:“勞資帶著兄弟,冒著大雪劫了火車,完成了特派員的任務。
你小子倒好,躲在被窩裡睡覺,吃現成的你還得彆人端到你嘴邊啊!你屬豬的啊?”
聞言,麻子臉提到喉嚨眼的心,總算是放回了肚子裡。
原來是找後賬的啊。
他揮了揮手,示意那幫土匪放下武器。
訕笑道:“武司令,這事兒你可能弄岔了,為了避免被泥腿子們發現,按照跟特派員的約定,我需要帶人在道觀裡等待。”
“我搞錯了?嗯!你剛才是在指責我這個大司令搞錯了?”李愛國稍稍用力。
槍管子在麻子臉的腦門上擰出深深的痕跡。
這人還真跟傳聞中的一樣蠻不講理。
土匪,他就是個土匪。
額頭傳來一陣巨疼,冷汗流淌下來,麻子臉連忙解釋:“你冷靜點,確實是我搞錯”
砰!
驟響的槍聲打斷了麻子臉的懺悔。
子彈旋轉著飛出槍口,鑽進頭顱右側。
巨大的動能隨著子彈翻攪、擴散,以爆炸的態勢瞬間摧毀了周圍的生物組織,神經結蹄組織!
啪!
右眼球被衝開,麻子臉半個頭顱化作飛散的碎肉。
“錯錯錯錯.”
他沒說完的那句話卡在喉間,重重的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