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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伴隨著一聲巨響,屋門被人從外麵撞開了。
劉海山還沒有反應過來,四五個身穿製服的保衛乾事衝進來。
“你們,我是廠長!”
那幫小子可不管他是誰,端著槍把他圍了起來。
麵對烏黑的槍口,劉海山當時就嚇破了膽子,抱住了大光頭,老老實實的蹲在了地上。
“老總.不.同誌,你們這是乾啥呢!”
一道魁梧的身影從門口走進來,遮住了陽光,劉海山被籠罩在了影子之中。
“李代表!”
劉海山看到李愛國,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
他很快冷靜下來,站起身整了整衣領子,頤指氣使的說道:“李愛國,你這是要乾什麼!我雖然已經不是廠領導了,你也不能隨便抓我。”
“當然不是隨便.”
張月華聽到動靜,從裡屋衝出來,看到自家男人被抓,頓時大吵大鬨。
“你們這是要乾什麼,你們知道我哥是誰嗎?我哥叫張剛!”
張剛?
好名字!
李愛國給周克使了個眼色,周克從兜裡取出一張通知書。
“劉海山,你因為涉嫌縱火燒毀方便麵廠財務室,試圖破壞國內經濟發展,現在我們前門機務段武裝部需要將你羈押。”
破壞經濟發展聽到這個名詞,劉海山驚得連嘴巴都合不攏了。
“沒有,我沒有.”
“劉海山,我們帶伱走,就是為了調查清楚事情的真相,所以請你配合,千萬不要作出反抗的舉動。”
看到李愛國抽出了手槍,劉海山嚇得一動也不敢動了。
他太清楚這幫火車司機了,脾氣特彆暴躁,要是真鬨事兒,說不定人家真敢開槍。
劉海山也沒有放棄,被保衛乾事們從地上拉起來後,扭頭看向張月華:“月華,你趕緊去找哥哥,讓他趕緊救我,我真沒燒房子啊。”
“你放心,我哥是張剛!”張月華咬著牙說道。
“喂,我是張剛。是前門機務段武裝部牛部長嗎?”
“什麼?劉海山涉嫌破壞經濟大局,這怎麼可能呢,你們一定搞錯了。”
“因為是涉嫌所以要調查好好,牛部長,我會代表總局盯著這件事,希望你們不要冤枉一個好人。”
啪!
電話機拍在桌子上,張剛氣憤的說道:“方便麵廠的那個李代表,實在是太狡猾了,竟然直接動用了前門機務段武裝部,還給劉海山扣上了一頂大帽子,我就算是想幫忙,也很難。”
“哥,那可怎麼辦啊?海山不會被判刑嗎?”張月華著急的說道。
張剛臉色陰沉:“你放心,隻要他們找不出證據來,很快就會把劉海山送回來。”
說完,張剛扭頭看向張月華。
“海山不會真有問題吧?”
“哪能呢!哥,海山是苦出身,哪能乾得出燒房子的事兒。”張月華連連擺手。
她對自己的丈夫很信任。
張剛這才放下心來,又拿起電話,撥了好幾個電話。
那些領導雖然沒有辦法直接介入前門機務段武裝部的工作。
但是身為總局領導,總有各種各樣的辦法可以施加壓力。
“愛國,一個上午,我接到了十來個電話,都是為劉副廠長求情的。”
機務段段長辦公室內。
邢段長不斷訴苦,那模樣就像是一個受了氣的小媳婦兒。
“段長,您放心,我們一定會儘快找出劉副廠長縱火的證據。”周克拍著胸脯子說道。
邢段長卻把目光投向李愛國:“愛國,劉副廠長確定有問題?”
看到李愛國重重點頭之後,他的身體挺直,神情堅毅:“你們儘管去調查,有什麼事情,我幫你們頂著。”
李愛國清楚邢段長身上的壓力很大,帶著周克回到機務段之後,對劉副廠長和劉財務進行了審訊。
周克在審訊前信誓旦旦,一定能夠撬開兩人的嘴巴,結果卻一無所獲。
劉副廠長口口聲聲稱自己是冤枉的,壓根不清楚放火的事情。
劉財務則嘴巴緊閉,一聲不吭,任由周克費儘口舌,她連頭都沒有抬起來。
周克沒有得到拿到線索,心中難免有些鬱悶。
他出了審訊室,來到牛部長的辦公室裡,將桌子拍得砰砰作響。
“牛部長,愛國,我看咱們應該對他們動點手段。”
“胡鬨!周克,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你要是敢亂搞,我就扒了你的製服。”
牛部長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周克的建議。
除了邢段長外,他也接到了不少電話,現在這個案子有不少人盯著。
李愛國沉思片刻,問道:“劉財務的家人通知了嗎?”
這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劉財務竟然願意幫劉副廠長縱火,兩人之間應該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瓜葛。
要麼是物質利益來往,要麼是身體利益來往。
李愛國比較傾向於後一種。
“人被抓後,黃廠長就通知了劉財務的家人,她的丈夫是義利麵包的職工,廠子在廣內王子墳,來回需要一點時間。”
周克的話音未落,保衛乾事就進來彙報,劉財務的丈夫已經來了。
劉財務的丈夫名為周壯。
他頭發花白,鼻梁上夾著黑框眼鏡,是個身材乾瘦的小老頭,跟身材豐腴的劉財務形成鮮明的對比。
不用問,就知道這兩口子夫妻關係不和諧。
進到辦公室後,周壯哭哭啼啼的表示他媳婦兒壓根不可能縱火,是機務段武裝部的領導搞錯了。
“領導啊,我媳婦兒是冤枉的啊!我給您跪下了,您趕緊放了我媳婦兒吧。”
周壯又哭又鬨的,甚至要當場跟牛部長跪下。
周克向他詢問劉財務跟劉副廠長是否有不正當的關係。
“你胡扯!我媳婦兒絕對不會做出對不起我的事兒!”
小老頭當時眼睛就紅了,掙紮著站起身要跟周克拚命。
辦公室內一片混亂。
牛部長見此情形,隻能讓周克和李愛國先離開,他自己親自給周壯做思想工作。
李愛國離開辦公室後,跟負責調查周家情況的隊員也回來了。
根據調查,周壯和劉財務結婚十幾年沒有孩子,鄰居們經常聽到兩人在家裡吵架。
據經常聽牆根的大嬸講,劉財務主要是嫌棄周壯不是個男人。
那隊員還捏著嗓子,翹著蘭花指,原樣複述了大嬸的話。
“五秒鐘!周壯虧你還是個男人,老娘就算是撿根棍子也比你厲害。”
李愛國:“.”
周克:“.”
李愛國感覺到這女人挺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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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明白了劉財務為何會幫劉副廠長辦事兒。
輕輕咳嗽兩聲說道:“這種事兒是道聽途說,彆亂傳。”
“是!”
現在搞清楚了劉財務和劉副廠長之間的關係,最關鍵的問題,還是要找出他們縱火的證據。
凡是做過的事情,必然會留下痕跡。
李愛國讓周克,發動全體方便麵廠的工人,將方便麵廠仔細檢查一遍,尋找一切可疑的事物。
群眾的力量是巨大的。
等到中午的時候,周克就拎著一個鐵皮桶,帶著個工人從外麵走進來了。
“愛國,周大娘在廁所的後麵發現了一個油桶。”
油桶是那種老式的煤油桶,上麵還印有“德士古公司”的字樣,看樣子應該是解放前的東西了。
這年月工業落後,像這種煤油桶能當傳家寶了,絕對不會隨便丟棄。
那麼這個油桶很可能就是縱火犯遺留下來的。
“周大娘,你發現的這個油桶,對偵破縱火案很有幫助,按照規定,我們要對你進行獎勵。”李愛國從兜裡摸出五塊錢遞給周大娘。
“這,這怎麼使得,這是俺應該做的。”周大娘看著那五塊錢,就像是看到炸彈一樣,連連後退了兩步。
李愛國不由分說,將鈔票塞進了她的手裡麵。
“規矩就是規矩,您拿好了。”
周大娘也清楚李愛國隻不過找借口幫助她們家罷了。
五塊錢啊,就算是得了年度先進工人,也拿不到這個高的獎勵。
“李代表,俺謝謝您了。”周大娘給李愛國深深的鞠了一個躬。
李代表是個好人啊。
送走了周大娘後,李愛國跟周克商量了一陣,決定從煤油入手偵破案件。
“按照物資供應製度,每戶每月憑票供應煤油1市斤,要想在瞬間焚毀辦公室,至少需要二十多市斤的煤油。德士古煤油桶的出現,也證實了咱們這個猜測。”
周克舉手說道:“我現在去各個石油商行調查最近有沒有人大量購買煤油。”
為了能夠快速調查,周克從機務段保衛科和武裝部抽調出二十多人,走訪了京城大大小小的煤油商行。
他們花費了一整天功夫,卻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線索。
案件陷入了僵持之中,李愛國連續奔波了兩天,也有點疲勞了,決定回家好好休息一晚上。
傍晚。
天邊的火燒雲燒得正美。
李愛國騎上自行車,到菜市場買了一隻雞,兩條魚,又買了一些青菜和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攏共花了三塊錢,回到了四合院。
剛進院子,就被閻埠貴和閻解成攔住了。
“愛國哥,聽說咱們機務段要搞什麼方便麵廠,我家解城有沒有機會啊。”
“方便麵廠的工作輕鬆一點,將來工資也不少,隻不過方便麵廠是集體工廠,工人不是正式鐵道職工。”
“那那算了。”
閻埠貴臉色驟變,連忙替閻解成拒絕了。
閻解成好不容易才轉正,成為正式鐵道工人,保住了鐵飯碗,哪能再去當臨時工呢!
這是這年頭大部分人的想法。
李愛國倒不能責備閻埠貴目光短淺。
畢竟在後世還有名牌大學的研究生去應聘清潔工。
對於國人來說,編製就是儘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