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五噸香蕉在夜色中運進了石橋市場分點的倉庫中。
李愛國看著排列得整整齊齊的香蕉,心中一陣喜悅。
等用火車把這些香蕉運到京城,再通過王大奎的分銷網絡,將香蕉送到顧客手裡。
一條農產品貿易路線,就算是打通了。
在這條貿易線路中,每個環節都受益了。
大石公社把香蕉賣掉了,能夠換成糧食,填飽社員們的肚子。
同時公社為了能把香蕉賣給廢品收購分點,必然會嚴格把控香蕉質量。
劉德利和陳隊長領取了勞動報酬,會儘力處理各種麻煩。
王大奎還有張二炮因為有利可圖,在賣貨的時候也會更積極。
京城物資匱乏,南方水果更是難得一見。
那些顧客們為了能夠買到新鮮香蕉,也會積極配合。
這是一條多贏的貿易線路,具體可持續發展的條件。
現在是特殊時期,隻能采用半公半私的辦法運行。
一旦政策鬆動,借助這條貿易線,和多年來積累的關係,李愛國有信心在國內建立起一條南北通暢的物流運輸渠道。
先從車皮搞起,組建卡車運輸隊,然後再買幾十架飛機,建立一個跨國物流集團。
走順風的路,讓順風無路可走。
未來一片美好。
李愛國正暢想著。
王大奎推開門走進來,將一盒子缽仔糕遞了過來。
“這會商鋪都關門了,這玩意還是從市場看門大叔那裡,用兩包煙換來的。咱們今晚上湊合點吧”
看著缽仔糕,李愛國苦笑著搖搖頭。
剛剛還在暢想萬億集團,現在卻得苦兮兮地啃缽仔糕。
不過已經比雞毛換糖那家夥好多了,那家夥隻能蹲在橋下麵喝西北風。
缽仔糕是羊城的特色小吃,糕體晶瑩透明,表層油潤光潔、細膩嫩滑,吃起來筋道而不粘牙。
吃了兩塊,李愛國將剩下的推給王大奎。
抽著煙問道:“讓劉德利搞的東西,他還沒有搞到嗎?”
“老劉約定明天早晨送來。”
王大奎將剩下的缽仔糕吃完。
此時已經接近淩晨。
羊城的街道上有巡查人員,為了避免麻煩兩人在倉庫裡對付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
李愛國被敲門聲驚醒了。
打開來,劉德利帶著兩輛平板車站在門外,他身後還站著十幾個臨時工。
這些臨時工都是周邊沒有工作的住戶。
住戶們平日裡在市場上乾一些雜活,因為用勞動換取報酬,算不上違反規定。
現在被劉德利以一塊2分錢一天的天價,再加上一頓午飯雇傭過來幫忙。
劉德利請臨時工將麻袋扛下來,擺在倉庫裡。
“愛國同誌,你要的東西,我給你搞到了。”
李愛國走上前,解開袋口,從裡麵拎出一塊石頭仔細看看,點點頭道:“確實是我要的東西。”
王大奎打著哈欠,搓著臉走出來,好奇的問道:“愛國哥,你要這石頭有什麼用?難道石頭也能賣?”
“這玩意啊,可有大用處。”
李愛國讓劉德利招呼那些臨時工,把香蕉和石頭擺在一塊裝進紙箱子裡。
“這石頭名叫過氧化鈣。”
“我隻聽說過氧化鈣,叫做艸!”
王大奎是中專肄業生,也算是高學曆人才了,通曉化學知識,算是半個科學家。
“.”李愛國沉默片刻,抬起頭說道:“過氧化鈣的分子式是兩個艸。”
“香蕉之所以會快速腐爛,最主要的原因是在密封的環境中,香蕉會分解出乙烯和二氧化碳。”
“過氧化鈣因為化學特性,能夠中和乙烯和二氧化碳,如此一來,能達到保鮮的效果。”
其實李愛國還知道好幾個保鮮的辦法。
比如咪鮮胺、高錳酸鉀、抑黴唑等化學藥品都是後世常用的保鮮劑。
在這年月的化工商店裡搞些原料,李愛國也能夠製造出來。
保鮮劑的效果好,成本更低,李愛國卻沒有采用。
李愛國隻是覺得,在這個大家夥能吃到綠色放心食物的時代,就彆搞那些高科技化工,給大家夥添堵了。
在後世吃高科技產品,穿越到這個年代,還吃高科技產品,穿越了個寂寞啊。
吃完早飯。
王大奎和劉德利在倉庫裡招呼臨時工們裝箱打包。
臨時工們因為拿了高工資,都顯得格外仔細,每一根香蕉都輕拿輕放。
觀察了一陣子,感覺沒有彆的問題。
李愛國騎著自行車,來到了羊城公安局。
“同誌,我約了你們治安隊的陳隊長,麻煩通報一下。”
給門崗同誌遞出一根煙後,李愛國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門崗的目光在李愛國身上掃過。
毛呢中山裝,四個兜,胸前彆著銅製像章,腳上穿的是油光鋥亮大皮鞋,看上去是個體麵人。
“請稍等。”
門崗敬了個禮,轉過身回到崗亭裡拿起了電話。
片刻之後。
第(1/3)頁
第(2/3)頁
他跑了出來,打開了側門。
“同誌,陳隊長的辦公室在一樓的第三間,請那邊走。”
在門崗的指引下,李愛國來到一扇油漆斑駁的木門前,在門上敲了敲。
等到裡麵有了回應,李愛國推開門走進去。
“老陳,今兒有點事要麻煩你了。”
陳隊長麵對開門見山的李愛國,也沒擺架子,直接關上辦公室的門,請他坐在椅子上。
李愛國把昨晚上從衛兆安身上搜到的介紹信,遞給了陳隊長。
“老陳,麻煩你查查這個人。”
“蘿卜章?”
到底是老公安,一眼就看出了介紹信的端倪。
“確實是蘿卜章。”
李愛國點點頭,將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
“據此人解釋,他是偷了彆人的衣服,所以才被人抓,我覺得那衣服應該穿在女同誌身上。”
聞言,陳隊長的臉色嚴肅了起來。
“衛兆安好像有點眼熟。”
陳隊長從抽屜裡摸出一摞資料,擺在了桌子上,一張一張翻找起來。
這些資料上都寫有‘協查通報’的字眼。
這年月條件簡陋,協查通報並不是製式的鉛印文書,而是由複印紙手寫而成,就跟打印機普及之前會計用複寫紙記賬一樣。
複印出來的通報郵寄給兄弟單位,手寫的那張作為存底,存放在檔案櫃中。
唯一不同的是,書寫通報的同誌,在每個通報的上麵,還按照製式格式,寫上了協查通報的編號。
下麵蓋有當地公安部門的紅戳戳。
協查通報上的嫌疑人所犯的罪行五花八門,從違法亂紀,亂搞男女關係,到具備某種嫌疑,不一而足。
可以肯定的是,這些嫌疑人已經消失在茫茫人海中了。
這年月係統沒有聯網,戶籍製度也不完善,有很多人犯了事兒,跑到偏僻的地方躲起來。
有些運氣好的,跟當地人結婚,借用彆人的身份辦理證件,從此改頭換麵,說不定真能躲一輩子。
隻不過有了這些協查通報,這些人一輩子都要在惶恐不安中渡過,這何嘗不是一種懲罰。
遲到的正義,也好過沒有正義。
陳隊長翻了幾張協查通報,從通報中抽出來一張。
“找到了,我說這名字這麼耳熟呢,原來是個重犯。”
“重犯?”
李愛國接過通報看了起來。
通報是西北某農場保衛科對全國發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