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兩人才清醒過來,連忙走上去幫忙。
雖然他們兩個並不讚同李愛國的做法,也不認為李愛國就憑借手頭簡陋的工作,能夠找出毛病,修好火車頭。
但是,身為同一個司機組的同誌。
他們在關鍵時候,將毫不猶豫的站在李愛國一邊。
炎炎烈日下。
一輛火車停在了鐵路橋上,公路橋上那些工人們都停住了手頭的活兒,朝著下麵的火車看去。
“快看,有人從火車上下來了,誒,他難倒要修火車嗎?”
“這家夥把火車當成卡車了?”
“誒誒,快看,他開始拆火車頭了”
火車發生故障停靠在大橋上本身就是一件稀奇事兒。
現在火車司機當場修火車,更是難得一見。
一時間,大橋上圍滿了人。
突然。
一陣發動機的轟鳴聲傳來,隻見一輛嘎斯吉普車帶著一輛嘎斯卡車呼嘯而來,哢持一聲停在了大橋上。
周文忠帶著十幾個衛兵,來到了現場,立刻按照既定的策略,展開了應對。
衛兵們先是架起長槍短槍,防止有敵人趁機搗亂。
周文忠這才走到欄杆旁,探出腦袋扯著嗓子朝下麵喊去。
“火車出了啥事兒?”
聲音通過長距離傳輸,已經變形了,卻還能聽得清楚。
李愛國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剛好十分鐘,看來大橋衛兵的反應速度還算是合格。
他從火車頭底部爬出來,衝著上麵揮了揮手喊道:“沒事兒,火車有點小毛病,等我擰上兩個螺絲就可以了。”
“是嗎,工人師傅,你慢慢忙。”
剛才接到工人報案,得知鐵路橋上停了一輛火車的時候,周文忠嚇了一跳,還以為敵人最後一個小組發動襲擊了。
周文忠認出是李愛國,頓時放下了心。
他讓一個衛兵守在大橋上,然後驅散了那些工人,開著嘎斯吉普車離開了。
這一幕看得鄭善元有些摸不著頭腦。
隻是一句話,衛兵領導便如此輕易相信了?這也太兒戲了吧。
不過這倒也好,隻要火車修好,就能把這件事造成的影響降到最低。
雖然他覺得修好的可能性不大,但是還是不希望131司機組因為這事兒而失去“首通”資格。
李愛國正準備重新爬到車底下。
突然想到了什麼,喊上黃婧和老鄭還有鄭善元站到一側的欄杆旁,不要靠近對向鐵道。
黃婧道:“放心吧,師傅,我們懂得規定。”
李愛國又叮囑此時在車頭裡代替自己行使司機權力的劉清泉,等會要注意儀表盤的指針變化。
炎炎烈日下,李愛國鑽到火車頭的下麵修理火車。
火車頭下的溫度高,他忍受著酷熱,手藝熟練,動作迅速地拆下了一張底部側護板
聽著車廂底部傳來的叮叮當當聲,老鄭和黃婧都心情都緊張了起來,如果火車能夠修好該有多好啊。
嗚嗚嗚.一輛列車從遠處疾馳而來。
江岸機務段的司機劉大利見到火車靠近鐵路橋的時候,心情驟然緊張了起來。
以至於負責瞭望的副司機注意到了他的異樣,扭過頭詢問的:“劉大車,你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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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緊瞭望,注意自己的職責!”劉大車狠狠訓斥了一句。
副司機詫異的看了看他。
劉大利平日裡沒有那麼守規矩啊。
不過他以為是因為督察員在車上,所以劉大利想要表現得好一點,所以也沒在意。
副司機從車窗裡探出腦袋去,突然驚呼了起來:“咱們的對象軌道上停了一輛列車,是131司機組的車!”
劉大利猛地從司機座位上躥起來,不顧督察員就在旁邊,一把推開了副司機。
等看到確實有火車停靠在側股軌道上時,劉大利興奮的大喊起來。
“怎麼樣,我說過131司機組一定會倒黴。咱們肯定拿把首通資格搶回來!”
副司機和司爐工互相對視一眼,眼神中皆充滿了迷惑不解。
在落後的的時候,要想拿回‘首通’,需要131司機組出現意外。
劉大利怎麼會提前知道呢?
劉大利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尷尬的笑了笑:“我也是猜的”
他坐回司機座上。
在靠近對象列車的時候,非但沒有減速,反而又加了點氣門,拉了兩下汽笛,列車呼嘯而去。
汽笛聲震耳,引得老鄭和劉清泉一陣白眼,兩人卻無可奈何。
督察員看到這一幕,無奈的搖了搖頭。
天下火車司機是一家人,遇到了困難應該互相幫忙。
劉大利這種盼著彆人倒黴的人,思想品德可謂是非常低下。
隻是要是131司機組無法解決問題的話,那劉大利還真能獲得‘首通’的資格。
形勢瞬間發生了逆轉,江岸機務段重新拿到了主動權,副司機和司爐工卻顯得很沉悶。
劉大利哼了一陣子小曲,覺得隻有自己在慶祝,不滿的說道:“老陳,小張,你們不高興嗎?”
“高興啥啊,這又不是咱們憑真本事掙到的。”老陳歎口氣。
小張鬱悶的說道:“咱們隻是運氣好點罷了。”
“運氣,你們真以為這隻是運氣”
劉大利話說一半,突然閉上了嘴巴,衝著兩人擺擺手:“你們兩個還真是沒意思!不管咱們樣,我要成為‘首通’司機了。”
在隨後的行車中,劉大利哼著小曲,心情好極了。
此時李愛國的心情也很好。
因為經過一陣子忙活,終於發現了了火車出毛病的地方。
李愛國將老鄭和督察員鄭善元都喊道了車底下,指著活塞大連杆下麵的一個鐵箱子說道:“看到了嗎,這玩意叫做油杯,負責跟活塞大連杆潤滑,現在上麵有個小洞,潤滑油全都漏光了。
活塞在高速轉動的情況下,溫度越來越高,估計得有大幾百度了。
最後影響到了壓力監測裝置。”
“咱這次可真夠倒黴的,新車也能出毛病。”
老鄭看著那根紅彤彤冒黑煙的大連杆,鬱悶的說道:“長辛店機車廠的工人師傅手藝不在地嘛。”
沉底悶熱不堪,李愛國抬起胳膊擦了擦額頭,皺皺眉頭說道:“不是裝配工藝的問題,油杯的性質跟油箱差不多。
外殼是鋼板製成的,就算是用釘子也敲不破,並且還位於蒸汽機的下放,做了層層防護,怎麼可能會有個小洞呢。”
說著話,李愛國突然神情凝重了起來。
“李司機,你發現什麼了?”
“拿把起子過來,要長柄的。”
從老鄭的手裡接過起子,李愛國用起子蹭了蹭小洞的邊緣,似乎蹭到了什麼白色的東西,然後將起子收了回來。
他把起子遞到老鄭的麵前:“老鄭,你看看這玩意是什麼?”
老鄭從起子上捏下白色物質,用手指頭搓了搓,驚訝的說道:“是蠟!這裡怎麼會有蠟燭呢?”
蠟燭的出現,瞬間改變了整件事的性質。
火車的故障從意外故障變成了人為。
所有人都清楚,這起意外的目的是阻止131司機組拿到首通資格。
督察員鄭善元的臉色變得嚴肅了起來。
自從火車停下後,一直沒有發言的他,疑惑的說道:“李司機,就算用蠟燭塞住小孔,也沒有辦法保證火車壞在半道上。
要是沒出機務段,火車便壞掉了,有修理工幫忙,那人的目的豈不是沒辦法達到嗎?”
老鄭也皺眉頭,說道:“是啊,要是在機務段裡或者是鐵路橋外壞掉,咱們隨時能得到救援,並不會影響到行車任務。
那人是怎麼精準的讓咱們火車壞在鐵路橋上的。”
雖然還不清楚事情的真相,但是大家夥心中已經有了嫌疑人。
隻是搞不明白,嫌疑人是如何辦到的。
“不僅僅是用蠟燭密封,而是使用了整根蠟燭。”
李愛國看著小洞微微眯起眼睛:“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有人估計鑽開了油杯底部,然後用蠟燭將油杯塞上。
這樣在行車開始的時候,因為有蠟燭的密封,潤滑油並不會泄露。”
“隨著蒸汽機的運轉,大連杆的溫度逐漸上升,潤滑油的溫度也逐漸上升,蠟燭開始融化。
直到整根蠟燭融化完,潤滑油這個時候才開始泄露。”
“因為咱們行車計劃是提前製定好的,不能早一分,也不能晚一份,隻要經過精密的計算,那人就能夠準確的把咱們撂到大橋上。”
話音落了。
老鄭和督察員鄭善元的臉色變得鐵青起來。
他們都是老司機了,最開始的時候隻是沒有想明白。
現在仔細一想,頓時確定了這種方案的可行性。
最關鍵的是,能夠作出這種事情的人,必須對愛國型蒸汽機極為了解。
愛國型蒸汽機正在生產中,還沒有大規模裝配。
那麼嫌疑人隻能是江岸機務段裡的那兩個火車司機了.
為了拿到‘首通’的資格,竟然破壞火車。
炎炎夏日,他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黃婧捂著嘴巴:“太可怕了!”
李愛國這時候總算是想明白了劉大利早上為什麼會如何囂張了。
原來他早就動了手段。
不過現在不是追究的時候,李愛國深吸一口氣,從火車底部鑽了出來。
他喊了劉清泉從煤水車裡取出一根拇指粗的鋼棍子,又搞了幾個墊片,用外壓的辦法,將油杯補上。
這種辦法隻能臨時解決漏油問題,不過也足夠了。
看著李愛國成功補上油杯漏洞,從火車底部爬出來,鄭善元提出了一個關鍵性問道:“李司機,潤滑油呢?沒有潤滑油,咱們不還是得抓瞎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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