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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陳中浦
年紀:23歲
學曆:初小文化水平
(畢業於新豐縣兩等小學堂,畢業證丟失,該小學在戰爭中被鬼子炸毀,無法進行下一步調查)
單位:大有電信修理店臨時工。
中南所的後院內。
雖然已經是深夜了,一排溜辦公室都亮著昏黃的光芒。
吊在屋頂的白熾燈泡滋滋作響。
李愛國看著檔案上的記錄,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沒錯,這年月負責銷售和修理電器的商店,有個響亮的名字叫做——電信修理店。
咳咳,原來曆史最悠久的竟然是電信
【電信這個詞語在解放前已經出現了,
《二十年目睹之怪現狀》第四一回:“我接了繼之電信,便即動身.”】
負責跟地方上聯係的周文忠,指著檔案介紹道:“愛國,自從接到你的電話,我們馬上調取了陳中浦的檔案。
也聯係了大有電信修理店的相關人員。
得知陳中浦是上個月前通過陳老爹(原名陳三樹)的介紹,進到修理店工作的。
此人自從進入修理店之後,表現出了很強的業務能力,尤其擅長修理各種無線電設備。
如果不是電信修理店因為能夠接觸到無線電設備,屬於特種管理。
正式職員的入職難度要遠超其他單位。
現在陳中浦已經成為了正式職工。
從檔案上看,陳中浦並沒有任何可疑之處。”
他放下檔案,抬起頭看看李愛國:“你是不是太過警惕了。”
老貓清楚李愛國的性子,輕輕咳嗽兩聲,打斷周文忠:“文忠,司機同誌不會無緣無故就大動乾戈的。”
周文忠意識到自己心急了,連忙低下頭不再吭聲。
隻是他的臉上依然掛著疑惑。
那幾個地方同誌看著檔案,眉頭也都緊緊的皺了起來。
在他們看來,陳中浦除了不是組織成員外,一切都顯得那麼完美。
麵對質疑,李愛國輕輕的拍了拍檔案。
“陳中浦的父母早就不在了,他所謂的初小文化水平,應該是通過強迫教育拿到的。
所使用的教科書大多為《開明國語課本》《世界書局國語課本》和《商務國語教科書》之類的傳統文化教材。
就算是有算數、曆史、地理、常識等科目,也不會涉及到無線電知識。
陳中浦怎麼可能在進入電信修理店僅僅半個月的時候,就稱得上是精通修理無線電呢?”
【民國時期政府也推行義務教育,按民國初期的說法叫強迫教育,即強迫家長送孩子去上學,但義務教育僅限於初小階段,即小學一年級到三年級。】
此話一出,周文忠和地方同誌皆說不出話來了。
他們都是從解放前走過來的,清楚所謂的“強迫學習”製度下的學校隻不過是糊弄老百姓罷了,學生能夠識文斷字已經算是了不得了。
老貓讚賞的點點頭,李愛國這小子總是能從生活出發,察覺難以發現的疑點。
李愛國將檔案放在桌子上,接著問道:“你們還記得我對第三小組的犯罪畫像嗎?”
在挫敗了敵人試圖炸毀橋墩的陰謀後,李愛國根據兩起襲擊中敵人的身份和表現,對第三小組的敵人繪製了一副犯罪畫像。
周文忠原本以為李愛國隻不過是自娛自樂。
聞言,抬起頭說道:“根據畫像,第三小組三個月內來到吳漢、行動特彆謹慎、善於借助當地關係”
話沒說完,周文忠嗓音梗咽在喉嚨裡,再也說不下去了。
陳中浦的檔案光鮮亮麗。
但是揭開外表分析實質情況,他跟第三小組的犯罪畫像竟然完美的契合了。
李愛國的犯罪畫像之法,竟然真的有用。
所謂的犯罪畫像之法,是擁有大師級偵緝技能的李愛國,根據佛伯樂的心理畫像法,然後跟後世的經驗結合而搞出來的偵查技術。
1940年至1956年間,因為二戰的影響,再加上北麵戰場上被狠狠教訓了,老美那邊特彆的混亂。
尤其是犯罪之都紐約連續發生了80多起係列炸彈案,引起了社會極大恐慌。
老美的佛伯樂名聲不好,卻是個有能力的單位,搞出了犯罪心理畫像的方式來抓罪犯,獲得了巨大的成功。
後來,又創立行為科學部(bsu,現在稱作偵查支持小組)
犯罪畫像(又稱犯罪心理畫像)作為一種偵查技術開始逐漸係統化。
犯罪畫像辦法最適合在茫茫人海中,尋找擁有特定條件的犯罪分子。
所以,李愛國在加入專案組之後,才會把犯罪畫像的辦法拿出來。
用這次大橋襲擊事件作為案例進行了分析,畫出了第三小組的犯罪畫像。
犯罪畫像對上了,陳中浦的嫌疑直線上升。
老貓這個時候站起身,說道:“咱們搞特殊工作的,往往會被事物的外表迷惑,希望你們以後要學習李愛國同誌的犯罪畫像法,使用犯罪畫像法,剝開表麵直擊實質。”
老貓的話等於為案子的調查定了性。
既然陳中浦的行為符合第三小組的犯罪畫像。
那就查吧。
伴隨著一通電話,龐大的機器運轉了起來。
電信商店、街道辦、街區大院.等單位接到了協查通報。
翌日上午。
更多跟陳中浦有關的消息從當地街道辦傳了過來。
陳中浦回到吳漢後,並沒有居住在“未婚妻”陳家,而是住在了住在漢口武勝路附近的一家民宅裡。
據鄰居反應,有孩子無意間曾經注意到陳中浦有一台收音機。
但是陳中浦卻矢口否認,表示自己隻不過是一個臨時工,壓根買不起收音機。
鄰居本來以為陳中浦是因為小氣,舍不得鄰居借用收音機,所以也沒在意。
另外,據住在陳中浦家斜對門張嬸反應。
陳中浦經常到供銷社買信封和信紙,但是當地街道郵遞員卻從來沒有幫陳中浦送過信。
原本一個壓根沒有任何疑點的人,被放在聚光燈下,他身上隱藏的秘密瞬間暴露了出來。
隻是這一次暴露出來的秘密實在是太多了。
那些原本對陳中浦並不在意的地方人員,個個臉色都難堪了起來。
他們沒有想到,自己的工作竟然存在如此大的疏漏。
李愛國並沒有責備這些人工作不積極的意思。
畢竟,陳中浦的這些行為都非常的細微,並不像在大院裡經常吃肉那麼招搖。
地方上的工作人員不可能事無巨細。
周文忠看著這些線索,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看向李愛國的目光中多了幾分欽佩。
“李司機,你這種犯罪畫像的辦法,還真好用。”
“等這次的案子結束後,我把這種辦法交給你們,怎麼樣?”李愛國笑道。
他不是敝帚自珍的人。
一種破案方法所作出的貢獻,也許超過親自偵破數起案子。
周文忠和地方氣象站的人員紛紛表示要求學習。
犯罪畫像的辦法在進行大篩查的時候,實在是太有用了。
他們完全可以根據案情,繪製出犯罪分子的犯罪畫像。
然後再根據犯罪畫像,通過街道上的同誌,抓到犯罪分子。
犯罪畫像的辦法跟發動群眾的辦法實在是太搭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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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白嫖真快樂。
誰讓每次看正規電影的時候,總是被佛伯樂警告呢!
“查,一查到底!”
老貓通過這些線索,確定了陳中浦的可疑。
當時便下令對陳中浦展開下一步調查。
要將陳中浦解放前的行蹤搞清楚,同時對陳中浦展開全方位的監控工作。
老貓這邊開始了行動。
邢段長和老鄭,劉清泉他們需要返回京城了。
李愛國請了一上午的假期,離開了中南所,去為他們送行。
武昌火車站。
李愛國將邢段長幾人送上了宿營車,衝著他們揮了揮手。
“段長,一路順風。”
黃婧從宿營車的窗戶中探出腦袋,有些鬱悶的說道:“師傅,明明這次行車任務咱們已經完成得非常完美了。
並且把所有的細節都寫成了報告遞交上去。
為什麼大橋局還是讓你留下來,跟他們的那些專家討論大橋行車的技術問題。”
黃婧特彆的鬱悶。
她想早日成為女火車司機。
結果這個師傅太不靠譜了,三天兩天有任務,把她留在前門機務段。
她隻能跟著師傅的師傅學習開火車。
李愛國這才想起自己也是帶徒弟的人了。
輕輕咳嗽兩聲,“黃婧,要不了幾天我就能回去,這兩天不就跟著我師父學吧,回去我要抽查”
閒扯幾句,到了火車發車的時間。
黃婧突然想起了什麼,從兜裡摸出一把化學梳子從窗戶中遞了下來。
“師傅,這是我昨天為陳紅妹買的,本來想作為新婚禮物交給她,
結果現在不能等到她結婚的那一天了,隻能拜托您幫我轉交了。”
結婚禮物李愛國稍稍愣了片刻,接過梳子,放進了帆布包中。
他跟司機組道了一聲再見,然後整了整衣領子,雙手插進兜裡麵,步入人群之中。
就像是魚兒進入大海之中,瞬間淹沒在人流中。
火車上,黃婧看著李愛國的背影,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又說不出來。
半個小時後。
送彆了司機組的李愛國,回到鐵道機務段招待所,帶上自己的行禮,準備搬到中南招待所裡。
剛出招待所的門,被正騎著三輪車從外麵回來的陳老爹看到了。
“李司機,你要搬走啊。”陳老爹停下人力三輪車問道。
“是啊,段長他們回京城了,我這幾天得在大橋局工作,所以暫時住在中南招待所那邊。”
“中南所距離這裡可不近,你等我一下。”
陳老爹非常熱情,將青菜和麵粉搬進麵鋪後,騎著三輪車要送李愛國去中南所。
李愛國正好有一些情況要找陳老爹了解,所以便把行禮放在了三輪車上。
炎炎烈日下。
三輪車的車輪在熱烈的馬路上翻騰著塵土,傳出陣陣噪音。
路上除了蟬鳴聲,再也聽不到彆的聲音,仿佛這個城市被太陽的高溫扼殺,所有的聲音都沉入其中。
不大一會功夫,陳老爹的額頭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