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鋼柱:“.”
“好了,準備行動!”李愛國感到頭疼,跟氣象站的同誌相比較,這幫家夥就是一群烏合之眾。
不過想想也正常,他們白天有的是電焊工、有的是廚子、還有的是鉗工.哪能那麼遵守紀律。
不過隊員們在接到命令後,立刻變得專業起來。
張鋼柱手持殺豬刀,帶著兩個隊員悄默默的溜著街角走到距離女同誌十多米的距離,才突然衝出去。
“站住!”
那女同誌一直在擔心後麵的派出所同誌,壓根沒有注意到有人摸過來了,等反應過來,已經來不及了。
看到烏黑的殺豬刀在麵前晃悠,那女同誌嚇得打個哆嗦,高高的舉起了手:“千萬彆害我的性命,你們想要什麼,儘管拿走。”
一句話把張鋼柱乾懵逼了。
要是這女人敢反抗的話,他不介意辣手摧花。
但是,現在人家如此配合,那咱接下來該怎麼辦?
他看看身旁的大軍子和小劉,大軍子和小劉也都一臉懵逼。
他們平日裡抓到的小流氓都是會反抗兩下,然後他們一頓暴揍,再將人帶走.
還真是不專業李愛國背著手從角落裡走出來,晃悠到那女同誌麵前,目光在那女同誌的鞋子上停留了片刻。
李愛國抬起頭,麵色平靜的說道:“同誌,你誤會了,我們不是劫匪,是附近街區巡邏隊的,今兒來到這裡,是接到街道派出所通知,嚴查從鴿市上離開的人。麻煩你接受調查。”
“是這樣啊.”那女同誌比李愛國想象的還要鎮定,眼睛一轉,抿著嘴笑道:“同誌,我叫解雲芝,就住在距離這裡不遠的93號大院裡,我姨媽住在這裡,昨晚上她生了急病,哎吆,可急壞我了。
我在這裡照顧了大半夜,這會姨媽的情況好轉了,我還得回家照顧孩子。
你不知道吧,我那孩子特調皮,要是沒有我的話,整晚不睡覺。
同誌,你就行行方便,放我過去吧。”
言語動人,神情坦蕩,還是位關心孩子的母親,張鋼柱和那幾個隊員此時已經麵帶同情,用詢問的目光看向李愛國。
李愛國淡淡的笑道:“你住在九十三號大院,也是巧了,我也住在九十三號大院,怎麼沒見過你啊。”
“啊你也住在九十三號大院啊.那是因為你出去的早,我回來的晚,所以咱們才不得見。”
“你跟我擱這兒說相聲呢!”李愛國冷聲道:“我壓根就沒住在九十三號大院,你連大院裡的人都認不清,你糊弄誰呢!”
李愛國的聲音跟炸雷一般,張鋼柱都嚇得心中一跳,更彆說解雲芝。
她臉色蒼白起來,心臟提到了喉嚨眼裡,忍不住後退了幾步,隻是這時候隊員們也覺察出了異樣,早從後麵把她包圍了起來。
解雲芝差點退到一個隊員的身上,這才停住了腳步。
她環視一圈,覺得無路可逃了,突然莞爾一笑:“領導,我確實沒住在九十三號大院,但是我真不是壞人。”
解雲芝長相一般,算不得什麼國色天香,隻能稱為模樣周正,走在街上不太顯眼的那種。
但是笑起來卻有種從骨子裡透出來臊氣,搭配上那黏濕的語氣,讓巡邏隊的那些小夥子們個個都呆愣住了。
“搜吧。”李愛國一句話將他們喚醒過來。
張鋼柱拎起掉在地上的包袱,打開來。
裡麵隻有兩件破舊衣物。
“這”張鋼柱的眉頭擰成了疙瘩。
解雲芝挺起胸膛說道:“怎麼樣,我告訴你們了,啥鴿市啊,我壓根不知道,我現在就要回去,你們彆攔著我。”
說著話,解雲芝想要衝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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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被李愛國擋住了。
“你,你要乾什麼,你信不信,明天我去街道辦告你非禮婦女同誌。”解雲芝銀牙緊咬。
張鋼柱有些擔心了,拉了拉李愛國的胳膊,小聲說道:“隊長,咱們現在什麼都沒查到,也沒證據證明她是從鴿市裡出來的,要不就放她過去吧。”
那些隊員們也有些畏懼解雲芝了,這年月誰要是粘上了“流氓”的名頭,就算是最後查清楚了,也會惹得一身騷。
李愛國麵對氣勢洶洶的解雲芝,淡淡的說了句,“搜身吧。”
“啊?”剛才還氣勢洶洶的解雲芝臉色一變。
她醒悟過來後,挺起胸膛說道:“我是女人,怎麼著,你想搜身啊?來啊,你來啊!老娘站在這裡,你來饃啊。”
這哪裡是個女人啊,簡直就是解放前青樓裡的娼妓嘛。
李愛國指了指周勝男:“勝男同誌,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
“是!”
看到一個女同誌從後麵走上臉,解雲芝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起來。
她萬萬沒有想到,巡邏隊裡竟然還會有女人。
周勝男卻對這份兒工作特彆感興趣,將解雲芝拉到街角的暗地方,上下其手。
李愛國扭過頭去,淡淡的抽起了煙。
片刻功夫之後,周勝男拉著解雲芝從角落裡出來,手裡多出一個小包袱。
“隊長,這女人也太狡猾了,竟然把這包袱藏在了褲衩子裡,要不是我細心的話,還真查不到。”
藏在褲衩子裡那些隊員們齊齊倒吸一口涼氣。
曾經見過褲襠藏雷的李愛國卻一點不覺得驚訝,隻是感覺到小包袱有點埋汰。
“打開吧。”
周勝男打開包袱,裡麵赫然是五根小黃魚兒。
小黃兒在手電筒光束的照射下,散發出點點金光,映入那些隊員們的眼眸中。
隊員們再次倒吸一口涼氣。
“解釋解釋吧,這是怎麼回事兒?”李愛國問道。
這年月小黃魚早就被收上去了,解雲芝哪能解釋得清楚,隻能閉上嘴巴呆立在寒風中。
“綁了!”李愛國喊人將解雲芝捆上後,派張鋼柱去通知了王振山。
王振山此時還帶著隊員們挨個犄角旮旯的尋找小黃魚和古董的蹤影。
“什麼?李愛國抓到了一個攜帶小黃魚的女人,在哪裡?”
王振山大喜過望,帶著幾個派出所的同誌來到了街角。
李愛國讓周勝男將包袱交給了王振山,並且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
王振山聽完之後一陣後怕,要是剛才李愛國他們沒有攔住解雲芝,那麼今天的行動,就算是白費功夫了。
隻是現在還有一個疑問。
“愛國,古董呢?按照消息,這女人應該還帶了古董。”
李愛國看向周勝男說道:“勝男,把這女人脖子上的項鏈取下來。”
“好嘞!”
周勝男算是找到了適合自己乾的活兒,快步走過去,想要取下項鏈,但是解雲芝明顯十分抗拒。
“你壞分子,要是再敢亂動,小心我大逼兜子抽你。”周勝男虎兒吧唧的舉起了巴掌。
解雲芝:“.”
麵對一個如此積極的女同誌,她發現自己裝柔弱的那套,壓根沒有什麼用處,隻能乖乖的低下頭,任由周勝男取下了項鏈。
所謂的項鏈其實就是一根紅繩子。
等拿出來後,大家夥才發現,上麵竟然吊了一個玉佩。
玉佩上的紋理已經非常模糊了,它曾經是一件華美的品物,卻如今已經失去了往日的光彩。佩玉周身都散發著滄桑感,很明顯這是一件經曆了歲月洗禮的古董。
“竟然把古董藏在胸前這女人到底是啥來頭啊。”王振山也算是見過大世麵的人了,還是第一次見到褲衩子裡藏東西,胸前藏東西的人。
他意識到這可能是條大魚,立刻謹慎了起來。
喊上派出所的同誌,直接將女人押上了吉普車,鴿市的清查工作交給了副隊長小劉。
小劉就是那位曾經跟李雲龍對著乾的年輕同誌,前陣子因為破獲了一件大案,被破格提拔了。
小劉接過指揮權之後,按照預定的策略,將所有從鴿市上抓到的人和繳獲的東西,全都抓到了大卡車上。
人,小雞小鴨,小豬混成一團,李愛國還看到了一條活蹦亂跳的大鯉魚。
卡車呼嘯著回到派出所的時候,天色已經蒙蒙亮了。
李愛國招呼隊員們幫著派出所的同誌往院子裡搬物品。
張鋼柱扛起一袋子東西,突然笑著說道:“隊長,這裡麵裝了滿滿一袋子小魚乾呢,誰買這玩意乾啥”
話說一半,聲音戛然而止。
張鋼柱深吸一口氣,吐出一道不可思議的聲音。
“隊長.不會是三大爺也被抓了吧?”
“我在這兒呢。”此時,車鬥的角落裡傳來一道微弱的聲音。
李愛國扭頭看去,隻見三大爺癱坐在角落裡。
斷了腿的眼鏡此時兩條腿都斷了,掛在脖子上,頭發黏濕在頭皮上,這樣子一看就知道剛才是在車上被擠壓的了。
要知道,剛才卡車上可是裝了三百多人,還有那麼多可愛的小動物。
“吆喝,三大爺呐,你改行了?放著老教員不乾,跑去當票販子了?”李愛國道。
三大爺掙紮的爬起來,挪到李愛國身前,尷尬的笑笑:“愛國,誤會啊,我就是賣了幾張糧票,賣了一點小魚,就被抓到這裡來了,這全都是誤會。”
這時候,小劉正好過來帶人,李愛國喊住了他,指了指三大爺說道:“這老同誌犯了什麼錯兒。”
“四合院裡的閻埠貴是吧?”
小劉從兜裡摸出一個小本本,指著上麵的記錄說道:“糧票三十斤,布票五張,火柴票十張,月經帶票五張對了,還有一袋子小魚乾。”
他歪歪頭看了看閻埠貴:“真看不出來啊,你還是個大票販子。”
這年月的票販子都聰明,身上隻帶少量的票券,即使被抓到了也無關緊要。
三大爺是個愣頭青,不懂這個啊,把票券全裝身上了。
結果被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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