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同誌,很抱歉,我們的國家現在雖然有些貧困,但畢竟是我自己的家。我還是希望能待在自己的家裡。”
李愛國毫不猶豫地說道。
費德羅夫副部長原本覺得波波夫開出的價碼過高了。
鐵道科學院的特級專家無一不是鐵道技術方麵的權威人物。
至於配備專車、外彙券,那更是部長級彆的待遇。
他正想攔住波波夫,可現在聽到李愛國竟然直接拒絕了。
費德羅夫副部長非但沒有感到慶幸,反而生出一股被蔑視的感覺。
“火車司機同誌,你.”
費德羅夫副部長剛欲發作,波波夫伸手攔住了他。
“費德羅夫同誌,務必注意你的身份。”
費德羅夫副部長頓時如夢方醒,趕忙閉上嘴巴。
波波夫臉上毫無慍色,溫和地看著李愛國說道:“火車司機同誌,我尊重你的決定。我們會在京城再停留兩天,倘若你改變主意,隨時可以通知我們。”
這個誘惑實在是太大了,但是誰讓咱李愛國是站著尿尿的主兒呢。
“不用了,我不會改變主意的。”
他挺直脊梁,目光堅定,擲地有聲。
“是嗎.”波波夫神秘一笑,轉過身飄然而去。
費德羅夫副部長狠狠地斜了李愛國一眼,快步緊緊跟在波波夫身後。
李愛國對波波夫並無絲毫好感。
此人雖表麵上彬彬有禮,可那雙眼睛卻猶如毒蛇之目,稍不留意,便可能被其狠狠咬上一口。
若有可能,他更傾向於與費德羅夫這種典型的老毛子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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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誼賓館的包房內。
隨行的契卡人員使用檢查竊聽器的設備在房間裡進行了一番細致入微的排查過後,向波波夫微微頷首示意房間內安全可靠。
“你們出去吧。”
等契卡們離開後,波波夫拖著略顯沉重的步伐緩緩地坐在椅子上,他微微皺起眉頭,抬起一隻手無力地揉著太陽穴,臉上滿是疲憊之色。
德羅夫副部長倒了兩杯伏特加酒,遞給波波夫一杯,然後端起酒杯一飲而儘。
接著不斷上湧的酒勁兒,德羅夫副部長說出了自己心底的疑惑。
“副院長同誌,如果咱們需要極性頻率脈衝軌道技術,可以跟中方協商。
隻要咱們付出一定的代價,我相信中方不會拒絕的。”
“不不不你誤會了。”
與德羅夫的豪飲不同,波波夫接過酒杯後,隻是輕輕地抿了一小口伏特加。
那辛辣的酒精在口腔中彌漫開來,帶來的刺痛感讓他沉醉其中。
波波夫接著說道:“我對極性頻率脈衝軌道技術並不感興趣。
咱們的直流軌道技術雖然有各種各樣的弊端,但是一旦完善了,效果並不比中方的新技術差。
這兩種技術是鐵道信號的兩個方向,並沒有優劣之分,你明白了嗎?”
德羅夫雖是政工人員出身,但這些年因負責技術方麵的工作,也了解了不少技術知識,他微微點頭。
“那您為何要邀請那個火車司機?”
“一個能研製出解放火車頭,改進爐膛,現在還研究了鐵道信號的火車司機,本身的價值就遠超過了鐵道信號技術!”
德羅夫覺得這種說法有點荒謬,可是又不敢直接反駁,站起身倒了一杯酒一飲而儘後說道:“他可能是運氣好。”
“副部長先生,作為研究人員,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甚至.運氣決定了成敗的關鍵。”波波夫站起身大聲說道:“偉大的德米特裡·伊萬諾維奇·門捷列夫因為睡覺做夢,發明了元素周期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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偉大的亞曆山大·波波夫亞曆山大·斯塔帕諾維奇·波波夫在魚雷學校任教的時候,偶然間檢測無線電波對魚雷的影響,從而發現了無線電!”
德羅夫做出洗耳恭聽的姿態,臉上卻流露出不以為然的神情。
門捷列夫的故事是否以訛傳訛,尚不能確定。
而這個波波夫聲稱其先祖因研究魚雷而發現無線電,純粹是為了給自己的祖輩臉上貼金。
沒錯,這個波波夫,正是無線電鼻祖波波夫的直係後代。
他以前並不叫波波夫,從大學畢業後,為了向祖輩看齊,才更改了名字。
波波夫發明無線電的故事,所有老毛子都知道,那就是這家夥為了同時勾搭五個情人,又無法支付高昂的電話費,這才鼓搗出了無線電。
“沒錯,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德羅夫很識趣地順從地點頭。
“您準備怎麼辦?”
“交流!跨國交流。”波波夫霍然起身,雙目熠熠生輝,仿佛一切儘在掌控之中。
他用力拍著手,在客房內來回踱步,步伐堅定有力。
地麵雖鋪著厚厚的地毯,卻依然能聽到那沉重的腳步聲,仿佛每一步都帶著不可阻擋的力量。
德羅夫看著波波夫,心中暗自擔憂,卻又不得不佩服他的氣勢,真怕他會把房頂給踩塌了。
“咱們可以邀請那個火車司機去進修。隻要到了咱們鐵道科學院,他是不是能回來,就不由他自己做主了。”
“恐怕中方鐵道部不會同意吧。”德羅夫提醒道。
他跟滕部長打過交道,清楚此人看似魯莽,心思卻極為細密,是個很難對付的人。
“價格,隻要給出合適的價格,我相信中方會同意的。”波波夫沉聲道。
德羅夫眼睛一亮。
邀請火車司機去進修,無損中方的麵子。支援一批設備,中方又賺了裡子。
麵子和裡子都有了。
德羅夫搜腸刮肚,卻怎麼也尋不出哪怕一個中方能夠拒絕此次邀請的理由。
夜晚。
鐵道部部長辦公室內。
一場緊急內部會議正在召開。
“你們看看吧,這是剛收到的電文,老毛子那邊希望前門機務段的火車司機李愛國同誌,前去鐵道科學院進修。
他們這次還挺大方的,願意援助我們一些設備。”
滕部長將一份從老毛子鐵道科學院傳來的電文,交給副部長和主任們傳閱。
“五輛fd重型蒸汽機車,十二輛1he3型內燃機車,一輛v60型電力機車.”
看著電文上羅列的車輛設備名稱,那些副部長們無不驚訝得瞪大了雙眼,滿臉的不可思議。
重型蒸汽機車和敞車也就罷了。
che3型內燃機車和v60型電力機車,全都是老毛子那邊最新研製出來的新型內燃機和電力機車。
鐵道部曾經向老毛子方麵求購,都被拒絕了。
現在卻主動送上門!
一位副部長讚歎道:“很明顯老毛子是盯上了李愛國,隻是沒想到,一個李愛國竟然值這麼多錢。”
另一個領導說道:“這些設備加起來,換成部隊裝備的話,夠兩個師的裝備了。李愛國這小子能值兩個師啊。”
這時候有人提出了疑問。
“在以前老毛子有點老大哥的樣子,確實幫了咱們不少,這幾天已經變得小氣吧唧了,為何會舍得把這麼多東西都送給咱們?”
滕部長點頭道:“這個問題提的好!前麵的那些蒸汽機和敞車之類的設備也就罷了。
新型內燃機和電力機車並不實用,老毛子那邊也沒有大規模推廣,隻不過是作為技術指標撐場麵罷了。”
領導們紛紛點頭,經曆了上次愛國型蒸汽機和內燃機車之爭,部裡麵已經達成了一致意見,那就是內燃機技術暫時不成熟,國內應該繼續推廣愛國型蒸汽機。
副部長說道:“即使刨除兩種新型火車,這些設備的價值也很高。部長,咱們什麼時間把李愛國送去進修?”
“我反對這種想法。”滕部長直截了當的亮明了觀點。
那個副部長呆愣住了,許久才反應過來。
“部長,李愛國確實研製出了一些設備,但是人家給的太多了啊。”
“老毛子為什麼要給這麼多呢?這不正說明李司機的價值嗎?”滕部長反問。
此話一出,現場的那些領導們都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以前的老大哥確實夠意思,發揚兄弟精神,援助了國內很多技術和項目,這一點無法否認。
但是自從玉米大帝上台後,援助的技術和項目全都需要付出高額的代價。
有時候,老毛子開的價格,甚至比國際市場還要高。
在這種情況下,老毛子竟然開出這麼大手筆,隻為一個“沒那麼重要”的火車司機,誰也不相信。
但是,要想拒絕老毛子,總該找個合適的理由,不能不給人家留麵子。
滕部長一錘子定音。
“李愛國同誌常年勞累,積勞成疾,生了重病,需要休養,暫時無法出國進修,就這麼著給老毛子發電文吧。”
領導們紛紛讚同,如此一來,也能給老大哥一個台階。
波波夫接到來自老毛子的專線電話,神情古怪起來。
“昨天還壯得跟大狗熊一樣的火車司機,突然生病了?”
“這隻是中方的借口罷了,咱們是不是要給中方再施加壓力?”德羅夫覺得受到了中方的戲弄。
他們已經足有誠意了,中方這不是欺負人嘛?
“不用了”波波夫沉思了許久,歎口氣道:“咱們已經不是五年前的老大哥了,他們也不是五年前小老弟了。”
德羅夫覺得波波夫膽子有點小,波波夫也沒做解釋。
自從玉米大帝上馬後,老大哥家因為實力銳減,開始收縮勢力範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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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波波夫和德羅夫副部長兩人耽誤了大半天功夫,李愛國離開鐵道研究所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六點多了。
騎著自行車去了一趟738廠。
夏中肅教授表示磁鼓還沒有完成,讓李愛國耐心等待。
得,這年月製造電子管計算機趕上手藝活兒了。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啊!
李愛國隻能按下心中的急躁,騎著自行車晃晃悠悠朝著四合院駛去。
剛走到門口,身後傳來一陣吉普車的轟鳴聲。
周克開著吉普車,飛速行駛過來,哢嚓一聲停在了李愛國跟前。
“周克,出什麼事了,怎麼這麼著急?”
周克跳下吉普車,拉著李愛國的手,急促的說道:“愛國哥,你生病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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