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愛國將張彩霞的審問記錄扔在了桌子上,銳利雙眼緊盯宮德寶。
“張彩霞把一切事情都交待出來了,包括你如何找到她,讓她幫忙偷取資料的事情。”
“你現在可以把一切事情都交待出來了吧!”
宮德寶此時猶如一灘爛泥一樣癱軟在椅子上,他抬起頭,淡淡的看向李愛國。
“我這次犯的事兒是不是太大了,足以讓我不得不吃花生米?”
“你覺得呢?”
李愛國點上根煙,抽了一口煙,打開一份檔案,說道:“你身上的案子除了協助迪特搞破壞外,在解放前,你為了搶奪隔壁皮貨行的生意,勾結小鬼子,以通敵的罪名,將隔壁皮貨行一家老小全送進了笆籬子。
後來,你看上了自家長工的女兒,想娶為妾室。那姑娘寧死不從,被你逼得跳了井。”
李愛國合上檔案,將檔案扔在椅子上,冷眼盯著宮德寶說道:“你的手上沾染了群眾的鮮血,你覺得能逃得過一死嗎?”
聽到李愛國的話,三組長皺起了眉頭,這個京城來的大人物怎麼不懂審問?
任何一個有經驗的審訊人員都知道,隻有給被審問者留下一線生機,他才會為了活命,把事情全都交代出來。
既然人已經要死了,完全沒有必要配合。
果然,事情跟三組長預料的一樣。
宮德寶在聽了李愛國的話之後,緩緩點頭,麵帶苦澀道:“我也知道自己這次死定了,既然是這樣的話,我就沒有什麼好交代了。你們要想知道,等我死了,派人到下麵問我吧。”
說完,宮德寶整個人似乎精神了不少。
他屁股挪了挪,坐在椅子上,左腿翹在右腿上,看上去已經無所畏懼了。
三組長心中大呼不妙。
這個時候,李愛國的一句話讓宮德寶破了防。
“包括穿衣服在內,隻有五分鐘”
“什麼?!”
“昨天晚上,嗯,你跟張彩霞辦事兒,嗯,我身為監聽員聽完了全過程,還特意看了表。”
宮德寶嚇了一跳,連忙坐直身體,臉色赤紅起來,瞪大眼說道:“你少胡扯!全吉春認識我的人,誰不知道我是宮大炮啊,我在解放前,曾在京城八大胡同玩了足足一個月。”
“五分鐘。”
“我有七房姨太太。”
“五分鐘。”
“你少嚇唬我,我反正要死的人了,五分鐘又怎麼樣!誰還在意這個啊。”
“我把五分鐘的字樣雕刻在你的墓碑上。”
聞言,宮德寶整個人如同被雷電擊中,身體僵硬繃直,耳朵裡嗡嗡作響。
他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李愛國,嗓子裡擠出一絲顫音:“你,你怎麼能那樣做!”
“你可以為了自己的欲望,逼死一個小姑娘。可以為了搶鋪子,把一家人送進小鬼子的大牢裡。可以為了出海,出賣國家利益。”
李愛國手扶著桌子,緩緩從後麵走過來,一把揪住宮德寶的衣領子,嘴角勾起一絲冷意。
“我隻不過是你的墓碑上刻點字,就不行了?”
雕刻在墓碑上,不但上麵的人知道,下麵的人也會知道。
宮德寶嚇了一跳。
他剛抬起頭,就被李愛國的眼神盯得渾身發顫,忍不住低下頭,小聲說:“你是有關部門的人,你們部門肯定有規定,你要是那樣做了,會違反紀律。”
“哈哈哈哈.”
李愛國鬆開他的衣領子,大笑兩聲,緩聲說道:“忘記告訴你了,我是編外人員,抓你們這種人隻是兼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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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宮德寶的臉色變得鐵青了起來。
他們宮家不是隻有他這一支,還有不少的親戚生活在吉春,並且他還有很多朋友
要是墓碑上被雕刻上那些字他就算是死了,到了地下也抬不起頭啊。
“反正交代也是個死,不交代也是死那我就交待了。”宮德寶抬起了頭。
三組長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
她有點不明白了,那時間的長短就這麼重要嗎?
“三組長,開始記錄吧。”李愛國看三組長愣神,出言提醒了他。
“是”
三組長連忙拿起筆,心中已經開始盤算起來了,以後要是再對付男犯人,也許可以用這招。
隻是五分鐘到底是長,還是短呢?三組長有點搞不清楚了。
宮德寶作為一個必死之人,為了自己的麵子,出賣起劉老栓沒有任何心理壓力。
據宮德寶描述,三年前劉老栓突然找到了他,還拿著宮德寶當年投靠小鬼子的證據。
宮德寶沒有辦法才配合劉老栓隱藏身份,為此放火燒死了那一家人。
自此之後,劉老栓就再也沒有聯係過他。
一個月前,劉老栓突然找到宮德寶,詢問他在京城是不是有關係,能不能搞到磁芯存儲的技術。
宮德寶想起了八大胡同的頭牌張彩霞,於是聯係上了張彩霞,這才有了後麵的事情。
“除了這些,你還知道什麼?”李愛國繼續問:“比如劉老栓的真名叫什麼,是從哪裡來的?”
“他的真名我並不知道。但是劉老栓好像是個老美,又好像是個小鬼子。”宮德寶很配合。
“你怎麼知道?”李愛國來了精神。
這是個新情況,白主任帶人搜查了劉老栓的家,並沒有發現任何可疑情況。
“劉老栓剛來吉春的時候,特彆的狼狽,不過卻背了一個特彆結實的包。
那種包一看就知道是好東西,值不少錢。
我曾經趁他去洗澡,打開包看過,裡麵有筆記本,上麵有英文和小鬼子的文字,具體是什麼字,我不認識。”
這個新情況讓李愛國和專案組都感到疑惑。
在戰爭時期,老美和小鬼子是對手,雙方怎麼會攪合在一塊?
李愛國用專線電話跟【農夫】做了彙報,農夫指示一定要想辦法撬開劉老栓的嘴巴。
對劉老栓的審問是在淩晨兩點鐘進行的。
這個時間點是人意誌力最薄弱的時候,最容易擊潰對方的心理防線。
李愛國、白主任、馬主任、三組長,四位審訊員一塊上陣。
屋內的燈光布置,桌椅擺放全都經過精心設計,營造出了嚴肅的氛圍。
劉科長、宮德寶、張彩霞三位證人等在審訊室外麵,隨時準備跟劉老栓對峙。
可以說,專案組已經做了一切能做的準備工作。
審訊開始。
率先發問的竟然是劉老栓。
他的目光緊緊盯著李愛國,問道:“你是如何發現我的?”
這個問題是白主任他們也想知道,當初劉老栓可是光明正大的從他們十幾個人麵前走過去,他們並沒有發現任何疑點。
直到被抓了,檢查了劉老栓的檔案,還是沒有發現疑點。
要不是有張彩霞和宮德寶指認劉老栓,他們這會還覺得自己可能抓錯人了。
白主任和馬主任齊齊看向李愛國。
李愛國抽口煙,抬頭看了看趙老栓:“你把你的事情告訴我,我就把你的漏洞告訴你,怎麼樣,咱們這是公平交易。”
趙老栓深深的看了看李愛國,突然閉上了眼睛,斜靠在了椅子上。
李愛國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遇到了對手,這次的審訊工作會有大麻煩。
果然在此後的審訊中,劉老栓一直閉著眼睛斜靠在椅子上一聲不吭。
麵對白主任拿出來的證據,劉老栓連看都不看一眼。
他並不像是宮德寶那樣,知道自己肯定會被死,所以拒不交代。
劉老栓非常清楚,隻要他不把情報交待出來,這邊的人就不能拿他怎麼樣。
馬主任和白主任都是老經驗了,當時便意識到最壞的情況還是發生了。
審訊持續了二十分便結束了。
畢竟對方已經拿到了免死金牌,你就算是再恐嚇對方,再苦口婆心的講道理都是沒有用處的。
“熬鷹吧。”專案組商量了大半個晚上,最終確定采用最笨,也是最有效的辦法。
熬鷹沒有什麼技巧,講究的就是一個熬字。
為了保證安全,專案組還特意安排了幾位醫生守在審訊室的外麵。
時間一天天過去,能夠讓一般人發瘋的熬鷹,放在趙老栓身上,並沒有起到應有的作用。
趙老栓意誌並沒有任何崩潰的跡象。
醫務人員對趙老栓的身體進行了檢查,他的心跳和血壓都一直保持在正常水平,甚至有些身體指標比一般人還要標準。
此時專案組才意識到這次碰到了真正的高手。
馬主任甚至動了想把劉老栓送往京城審訊的念頭。
隻是考慮到劉老栓在這邊可能藏了什麼東西,所以才沒有動身。
李愛國因為不需要參與熬鷹,所以日子過得倒還算是快樂。
雖然劉老栓已經抓到了,但是專案組因為不清楚是不是還有老鼠,所以並沒有離開周家。
李愛國依然每天白天借口參加培訓前往氣象站,晚上回到周家居住。
周紅霞被抓的消息並沒有走漏出去,光子片的鄰居們隻以為周紅霞離開了。
他們也早看出來了,周紅霞名義上是宮德寶的鄰居,其實可能是老相好之類的角色。
這種女人行蹤不定,不告而彆是很常見的事兒。
隻有特工周誌剛同誌了解內情。
周誌剛這幾天心裡就像是被貓兒撓了一樣癢癢,急切想知道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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