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聽了林舒也要他去酒樓問問,似乎就沒有一開始那麼膽怯了。
中年男人在車鬥裡洗了洗手,問道:“同誌,你要不要買兩條魚回去吃?”
林舒:“不急,等酒樓的人來了再說。”
“同誌和酒樓是一起的?”
“嗯,等他們過去一起稱。”
兩人說話間,很快酒樓經理許立忠跟著柱子走了出來。
他小跑到路邊,先向林舒打招呼:“林總。”
林舒指了指車鬥:“他們這魚的質量不錯,趁著還活著趕緊移到酒樓裡的水箱裡去。”
車鬥裡的魚,有些已經在翻白了,如果不儘快移到有氧氣的水箱裡去,很快就會死掉。
賣魚一老一少兩個男人,錯愕的看向林舒,萬萬沒想到林舒是酒樓的老板。
這麼年輕的美女老板,說出去誰信?
魚過了稱移去了酒樓的水箱,許立忠和中年男人結完賬,走到林舒麵前。
他看著前麵水箱裡的魚,“林總,有幾條已經翻白了,即使放入水箱也活不了多久。”
林舒讓人將翻白的魚撈出來,“送兩條去隔壁粉麵館,再送兩條去我大哥的粉麵館,老宅那邊等會我送幾條過去,翻白的魚差不多就可以處理完。”
那些活得不錯的魚,夠酒樓用幾天了。
林舒想到老宅人多,就讓人裝了五條。
許立忠幫忙將魚綁在自行車後座,說道:“林總,這一蛇皮袋魚大概有二十來斤了,如果顧叔他們一時吃不完,可以把它稍煎一下曬乾。”
林舒扶著自行車笑道:“二十來斤最多吃兩頓就沒了。”
“啊?”
許立忠不知道顧家找到了二兒子的事,還以為老宅就住了老兩口。
林舒沒有多作解釋,跟他揮了揮手便騎著車走了。
“狗子,你再拿棍子去捅雞窩我打斷你的腿,要是嚇到母雞今天不下蛋,明天你沒雞蛋吃。”
這邊顧二嬸剛教訓完二孫子,那邊老大又逗得老三在那鬼哭狼嚎,那哭聲真的是魔音穿耳。
王素珍聽到哭聲,從屋裡走出來,給了他們一人一個糖,才讓他們停止了哭嚎。
這邊剛哄好大的,另兩個小的又在院子裡拾石頭往嘴裡塞。
嚇得王素珍連忙上前把他們手中的石子搶了過來,並塞進他們一人一顆糖。
“老二家的,這幾個孩子總喜歡撿地上的東西往嘴裡送,以後要多教教他們愛乾淨。”
顧二嬸覺得委屈啊。
“媽,我也想教啊,我不知道打了多少次,可他們就是不長記性。要知道我一個人在家要做家務還要帶一群孩子,哪管得過來。”
王素珍是親自體會了一個人管幾個孩子,這種忙不停還管不好,最後到情緒崩潰。
現在看到麵前這個看起來比自己還滄桑的二兒媳婦,苛責的話一句也說不出口。
“平時,他們的媽不管嗎?”
顧二嬸一臉愁苦:“家裡那幾個兒媳婦白天要上工,晚上除了要做家務還要縫縫補補,哪有多餘的時間管孩子。況且,我們農村的孩子沒城裡孩子精貴都是放養。”
王素珍看著麵前這個粗魯又沒文化的兒媳婦就頭疼。
“再忙也不能疏於對孩子的管教,孩子是一個家庭的希望,連孩子都管教不好,這個家庭還有什麼希望?”
“你們城裡人的想法我不懂,但在我們農村,一家的口糧更重要。孩子管教的再好,一年沒賺到足夠的工分,秋後分不到足夠的糧食,一家就得餓肚子。”
說著,顧二嬸笑著問道:“媽,你在城裡享福,可能沒有體會過餓肚子的滋味吧?”
王素珍無奈地看著麵前滿是皺紋的臉,她年輕時餓肚子的時候,她還是個穿開襠褲的孩子。
“哇!糖,我的糖!”
兩人正聊著天,狗子突然哭了起來,就地一滾,動作熟練無比。
顧二嬸不用看都知道一定是大的孩子搶了他的糖。
她隨手操起旁邊的掃帚就朝大孫子揮了過去,“我打死你個饞鬼,沒事搶弟弟的糖乾嘛?”
大孫子更是靈活的躲開她揮過來的掃帚,閃身到旁邊,回嘴道:“我沒搶,是他自己給我的。”
顧二嬸可不管他為什麼搶,隻要惹哭了弟弟就該打:“我讓你嘴強,搶了就是搶了,還敢狡辯!”
大孫子見掃帚又揮了過來,忙朝院門口跑去。
林舒推著自行車剛想進院門,就與對麵衝過來的孩子差點撞上,嚇了她一大跳。
好在孩子比較靈活,稍閃了一下身子,從她身側衝了過去。
隻是躲過了孩子,林舒嚇得還沒有回過神,迎麵而來就是一個掃帚,打在了自行車的前輪上。
“這是乾啥呢,迎麵就揮來一個掃帚,是不歡迎我回來?”林舒屏住呼吸,揮了揮麵前的灰塵。
顧二嬸萬萬沒想到一個掃帚脫手而去,會差點打到林舒。
“哎呀,弟妹,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沒有想到你正好回來,差點就打到你了,你沒事吧?”
顧二嬸快步迎了上去,上次一起吃了頓飯,回去就讓人送來兩袋米。
初步斷定,林舒是個出手大方的主。
也就是人傻錢多。
林舒推著自行車進了院子:“我沒事,二嫂,孩子犯錯好好管教就是了,乾嘛喊打喊殺的?”
“哎呀,弟妹,你是不知道那小子有多頑皮,一天不打就上房揭瓦的主。”
“你這一打,管教談不上,他先跑了。”林舒不讚同的搖了搖頭。
“舒舒今天怎麼過來了?”王素珍問道。
“媽,今天在外麵正好遇到生產隊上來賣魚的,我就多買了幾條,給您送過來一些。”
林舒停好自行車,動手解後座的繩子。
顧二嬸一聽是魚,眼睛頓時亮了,上前搶過林舒的活,“是魚啊,弟妹這活我熟,我來解。弟妹,還是你孝順,有點好吃的都想著咱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