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韃子漢奸們倒是反應很快啊。”
話音剛落,韃子們正通過的一座橋,突然爆炸,一陣火光巨響中,那座小河上的石橋被炸上天,正在橋上的十幾騎也跟著上了天。
馬嘶人嚎,血肉漫天飛濺。
這下聲震如雷,驚的人慌馬亂。
李遇春的馬都人立而起。
火光中,一條小船從斷橋下疾速劃走,那是剛剛引爆了炸藥的夜不收。
一擊便走。
小河不寬,但沒了石橋卻也非常不便,眼看著人馬被截成兩半,幾什哈咬牙切齒怒罵。
可很快鼓聲傳來,小河兩麵同時衝出來許多船隻木排,上麵滿載著士兵,奮力劃到虜騎附近,操著弓箭火銃對著兩岸的虜騎漢奸們就是一頓射。
幾什哈氣的也握起弓就不斷放箭。
雙方你來我往的對射。
幾什哈連發數箭,把幾名船上的明軍射落,剛覺得解了些氣,結果就見一條更大的船上火光一閃,然後一陣轟鳴。
船上居然打炮了。
第一門炮響過後,接著又是數條船上的炮也跟著轟響起來。
這些炮也都是小佛朗機、虎蹲甚至抬槍這樣的小炮,但是炮雖小,可此時架在河中的船上,距離兩岸的敵騎卻非常近,雙方都在互射,韃子和漢奸們都沒料到這些明軍船上居然還有炮。
突然轟轟轟的數聲連響,無數鉛彈鐵釘等轟入。
十分密集的陣形,讓這殺傷力成倍的提升。
陣陣慘叫中,成片成片的人馬倒下。
居然打出了比紅衣大炮還要狠的殺傷效果。
一條船上,阮進抹了把臉上汗水,興奮的喊道,“再來!”
片刻後,又是無數銃鳴炮響,接著是慘叫連連。
韃子雖然射箭本事厲害,可此時也被打懵了,弓箭再厲也不如這銃炮啊,僅是這聲響就夠嚇人的了。
韃子的馬就嚇的驚叫連連。
幾什哈搖搖腦袋,讓震的翁翁做響的腦袋稍恢複了點,看著越來越多的船自兩麵彙聚而來,他也隻得扯起嗓子大聲,“撤!”
幾什哈帶頭騎馬避離此地,退後三舍。
望著依然還在噴火的戰船,幾什哈下令繞過去。
經此伏擊,千騎人馬被一分為二,一半過橋一半還在這邊,現在也隻能各自為戰,各尋道路,繼續奔往馬腰湖畔朱武營地。
張名斌跳上阮進的船。
“想不到南海蛟龍到了這嘉興小河溝裡,依然能興風做浪啊。”
阮進掏出兩顆檳榔,一顆扔進自己嘴裡,一顆扔給張名斌,“韃子反應挺快。”
“沒事,咱們趕往下個路口,繼續乾他。”
······
李遇春跟嚴我公帶領著幾百騎兵在前為滿州大人開路,橋被炸斷後,他們便跟幾什哈分開了。
目中幾欲噴火的李遇春咬牙切齒的咒罵著明軍的無恥,要打就堂堂正正打,這一路上偷偷摸摸的算個球,還埋炸藥炸橋。
“明賊是不是早料到我們要來?”李遇春有些懷疑。
嚴我公伏在馬鞍上有些氣喘籲籲,“絕無可能,若真料到我們會來,隻怕早就埋伏了更多的伏兵,但看剛才情形,他們也不過是聞得警訊,匆匆趕來阻擊而已。”
“現在怎麼辦?夜襲暴露,撤還是繼續?”
嚴我公毫不猶豫道,“學生以為,既然偷襲失敗,不如先撤回祝家莊,另尋機會。”
“可是,豈能無功而返?”
若嚴我公一意勸他繼續襲營,那李遇春就會懷疑這人是不是偽明提督派來的奸細,可現在他卻毫不猶豫勸說撤退收兵,李遇春倒反而不懷疑了。
他甚至開始分析起來,“那些偽賊阻擊的如此頑強,豈不正說明偽提督朱武果就在馬腰湖畔?那這正說明咱們計劃沒錯,這一棍子是打到他們七寸上了,所以他們才害怕,才這麼拚命的趕來阻擊,那我們就更得繼續奔襲了。”
“機會難得,不可錯過。”
“可是軍門切勿輕敵啊,現在與滿州大兵被分散,咱們就五百輕騎不到,行蹤已泄,偷襲不成改強攻,就怕未必打的過啊。”嚴我公趕緊繼續勸說。
“幾什哈不會輕易放棄的,你看那邊火光,不是正繼續往馬腰湖那邊去了嗎?咱們隻管奔往馬腰湖營地,到那自然能跟幾什哈彙合。”
“軍門請三思啊,咱們行蹤暴露,沒機會了,不如暫且收兵,再尋機會吧。”
李遇春搖頭,“戰場之上,戰機瞬息萬變,機會就此一次,不可錯失。你不是將軍,不知道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退,必須得摒住呼吸一口氣,一鼓作氣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