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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洪武朝清量田地據說是有八億畝,後來掉到四億多畝。
而到萬曆六年大清量,統計數字是7.58億畝。
如果一畝征銀一錢,以洪武的田畝那一年能征八千萬兩,以萬曆清量的田畝也能征七千五百八十萬兩。
可問題是稅賦一年比一年少,萬曆,崇禎都僅兩千多萬兩一年,還是加了工商雜稅在內。
這裡就出現了很大的問題。
劉宗周祁彪佳宋之普也都很清楚這裡的問題。
“殿下,洪武的田畝數字,是包含了田地山塘等在內的,除了田能種麥稻產糧,地一般是種桑麻茶葉樹木。”劉宗周道。
而宋之普告訴朱以海,“各地的田畝也有大畝小畝不同,有二百四十步一畝,也有三百六十步一畝…”
按他們的說法,實際上是沒那麼多耕田的。
而萬曆的四億多畝納糧的田,也存在大小畝問題,同時還有一個天坑,那就是優免。
皇藩王宗室的田是不交田賦的。
官員士紳還有大量優免額度什,另外還有各種各樣的官田。
所以在扣除掉這些後,萬曆大清量後,實際能征到的田賦總額也並沒想象中的多。
宋之普還直接拿出一組數據給朱以海,按大明會典記載,萬曆六年稅賦收入是麥406萬石,米2264萬石,值銀1644萬兩,其中麥35萬石米400萬石折金花銀124萬兩起運。
另征絲絹布等值銀44.3萬兩。
屯田米200多萬石,麥200多萬石,加上草等值銀266萬餘兩。
馬政、夫役170萬兩,
三宮皇莊籽粒糧4.9萬曆時。
以上合計2080.2萬兩,其中銀337.8萬兩、米2073.3萬石、麥587.6萬石、草1414.2萬束及其他雜項。
鹽課137.3萬兩,茶課2.6萬兩,冶課16.5萬兩。
船鈔商稅45.7萬兩。
……
“那也還不少啊!”朱以海聽到這數字有些意外。
農稅2080.2萬兩、工商稅223.8萬兩、雜色收入348.7萬兩,合計財稅收入2652.6萬兩,從構成來看,明朝財政主要依賴農稅,占總收入的78.4%。
但一年有兩千六百萬兩確實也不少了。
雖然鹽稅居然才一百多萬兩,茶課兩萬多兩,這裡麵起碼有上千萬兩的問題。
萬曆六年的這個稅賦,大約隻有北宋八分之一,清朝的四分之一了。
崇禎上台後,理論上每年收入都有兩千多萬兩白銀,但實際上各地拖欠嚴重,征繳嚴重不足。
軍費開支卻節節上升,一個關寧軍每年就要幾百萬兩。
而崇禎朝時工商稅更幾乎收不上來,鹽茶、工商稅額甚至還大幅下調,比如雲南鹽稅浙江茶稅都下降一半多。
所以在崇禎朝一邊是原有稅賦征不上來,一邊又是幾百萬幾百萬的加征,
朝廷確實早就虧空的一踏糊塗。
崇禎財政崩潰幾大問題,一是開支大增,尤其是內要討流賊外有抗清虜,年年軍費居高不下。
而稅賦卻反而欠繳嚴重征收不上,特彆是朝廷威信下降,各地士紳豪強都欠稅逃稅,地方官吏死命壓榨老百姓,各種趁此加征攤派。
現在朱以海就剩下半壁江山了,能征到的稅賦總額大減,比崇禎的局麵更難。
如果再不能把稅征上來就得完蛋。
“我們簡單點,就按萬曆年的這個稅賦額來征,之後天啟崇禎新增各種加征攤派全取消,包括三餉。”
現在問題不是增加新的稅,而是把基本的先征上來。
要讓士紳納稅,要給百姓減負。
比如說取萬曆年間嚴州府曆年各種徭役的平均數字,然後再攤入到嚴州府的所有統計的田畝中去。
取消苛捐雜稅,攤丁入畝,一體征收。
比如嚴州府每畝折一錢銀子,先把這十幾萬兩征上來再說。
不夠的,則從鹽茶工商鈔關這些方麵補。
原來這些稅都被士紳們搞死了,可這裡卻是至少兩三千萬兩甚至更多的稅倉。
而且征工商等稅,比對田賦丁口加征,還不會加重普通百姓負擔。
“地丁合一,攤丁入畝,這筆錢銀必須如數征上來,但不用都起運上繳,要加大地方留存,我孤計劃是稅賦四分,一分上供內帑,一會起運國庫,一分留省,一分留府縣。”
“火耗歸公,同樣四分。”
“至於四分的具體比例,供內的一成,入國庫的五成,留省一成,府一成,縣兩成。”
這個財政分配,可比原先加大了許多給地方。
過去地方總共都沒兩成,現在朱以海實際給了四成。
如果按八千萬算,地方能留三千萬。
嚴州府一年十幾萬,府縣三成,也能有三四萬兩。
再加上火耗也能返三四千,大大提高地方財政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