鄖陽窮困饑餓,招兵榜文十分有效,三日就就招滿了兩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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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附近還有幾支人馬趕來請求歸附,比如山賊陳蛟,還有原鄖陽左騎將王斌,此前跟王光恩不和率部前往房縣招兵買馬自立,此時也請求歸附。
潘士良來者不拒,一時間招安了大小十幾股人馬,號稱幾萬人馬,仍令他們分鎮鄖陽外圍的均州、房縣、竹山等地。
王光泰、王恩、李茂春、劉調元等領著三千鄖陽兵跟著漆尚友的一千人馬移鎮襄陽,沿漢水而下,一路走走停停,十來日方抵達襄陽。
到達襄陽後,漆尚友率部駐防襄陽城內,卻讓王光泰等三千人馬駐於城外。
王光泰發了幾句牢騷後,卻也接受安排。
於是便分成三營,駐於城外。
一切如潘士良安排的進展。
一連數日,他們白天隨便操練幾下,然後就無所事事,而漆尚友和襄陽的分巡道、知府等官員,隻要他們不入城,其餘不客,每五日發一次糧,一次隻發五天的。
就這樣過了幾日,分巡道兼兵備副使甘文奎生日,襄陽城中大小官員皆赴宴席,王光泰等鄖陽軍官也被邀請,一群軍官各帶了家丁隨從入城。
鄖陽和襄陽同屬漢水流域,鄖陽在襄陽上遊,從長江行船可直抵襄陽,但從襄陽再往上就是非常不易,有許多險灘急流,需要分段運輸,甚至是必須得拉纖。
相比起來,鄖陽更加險要,襄陽則更處於聯通江漢平原和南陽盆地的一個要道口,甚至沿漢水還可經鄖陽通往漢中,而沿丹水則可經商洛武關,進入關中平原,襄陽和荊州,向來是荊漢平原的兩大戰略支撐重鎮。
尤其是襄陽處於上遊,更是有俯衝優勢。
隻是潘士良此時一心沉浸在自己收複鄖陽的得意之中,對於重鎮襄陽並沒有在意。
文安之騎著毛驢入城,自稱是一名商行的帳房先生,交了一錢銀子給守門士兵後,便被放行了。
入城以後,文安之很快就跟城裡的人接上了頭。
一家貨棧裡,早有一群人在等候文安之的到來。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一名貨棧掌櫃打扮的人告訴文安之。
“襄陽兄弟會成立以來,吸納了許多會員,既有致仕鄉紳,也有年輕士人,還有官府中的官吏胥役,也有商販百姓,三教九流招納了許多。”
“可靠嗎?”
“襄陽兄弟會也分外圍和內圍以及核心層,不同等級接觸到的信息和任務都不同。”
在不同的人眼裡,這兄弟會是個不同的組織,但實際上這就是朱以海的一個情報組織,經驗充足,行動高效。
襄陽城已經被滲透進各個階層中。
此時大明的旗號還不錯,起碼比闖軍、清軍好,從士紳到百姓,還是比較擁護的,按襄陽這裡的負責人所說,他們在這裡發展不錯,這段時間也已經按文安之的要求活動,萬事俱備。
“文公,王光泰兄弟真的可信嗎?”
“王家兄弟堅守鄖陽數年,早證明過自己了。”文安之回答,“倒是我們,證明自己的時候到了。”
夜幕降臨。
襄陽城中城門堅守,實行宵禁。
但城中一處大宅,卻燈火通明,分巡道兼兵備道台甘文奎壽宴,城中有頭有臉的官紳都前去慶賀。
不僅襄陽駐防副將漆尚友和他的部下軍官們都來了,連駐城外的王光泰等也都來了。
城門處,一隊士兵卻在忍受蚊蟲叮咬,喝著涼風。
“什麼時辰了?”
“大約戌正(晚八點)”
“四海之內皆兄弟!”
“兄弟同心其利斷金!”
“你們說啥呢?”
回應他的是一道刀光閃過。
數名城門守兵突然拔刀砍人,然後打開了城門,舉起燈籠搖動。
城外,早已經全副武裝養精蓄銳的三千鄖陽兵得到信號,悄然入城。
城中酒宴仍歡,城外兵馬卻已經殺入。
突然之間,城中無數處火起,到處都是額頭手臂纏紅巾的人,他們高喊四海之內皆兄弟的口號殺奔出來。
鄖陽兵直奔宴會大宅,一路砍殺進來。
正在宴席上的眾人驚慌失措,王興泰兄弟倆卻大笑著站起來,迎接部下進來。
“圍住宅院,一個也彆放跑了!”
王光泰兄弟提刀,在宴會大廳裡將分巡兵備道甘文奎、襄陽知府楊礦、襄陽推官李實發、襄陽知縣潘朝佑等一一砍翻,又將副總兵漆尚友擒下。
一夜過後,襄陽城恢複平靜,卻已易主。
綠營旗幟被拔下,換上了大明日月旗高懸。
文安之被請入襄陽府衙,主持事務。
“立即給鄖陽傳信,襄陽已經拿下,那邊可以動手收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