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氣度不凡的蘇羽,苦笑道:“道兄還是言明吧,如此跌宕,又怎能不讓人煩憂。”
而姬家大聖則有些驚歎蘇羽的本源之強,對方的血脈之力透體而出,甚至在這座古殿中幻化出一條虛幻的河流,帶著絲絲縷縷的滄桑氣韻,讓人感慨不已。
蘇羽神色淡然,從容道:“虛空鏡現在我族大聖手中,不過並不是被古皇兵鎮壓,而是帝兵受損,陷入沉眠中。”
此言一出,姬子和白發老者都放下了心中的懸念,臉上露出慶幸之色。
剛才那道留影真實無比,讓他們以為古鏡落入了禁區之主手中,那種事情,想想都絕望,根本沒有挽回的餘地。
姬子深呼一口氣,俯身一拜,語氣真摯地說道:“多謝!”
“這位殿下,不知如何才能贖回我族帝鏡......”姬家大聖也換了個態度,一臉熱切地說道。
“贖回?”
蘇羽臉色微變,混沌仙靈袍上的紋絡熠熠生輝,散發出蒼茫的氣息,他目光幽幽地說道:“汝以某為何人?沒想到虛空一脈居然也如此狹隘。”
他看了姬子一眼,冷哼一聲,腳下時光道紋流轉,拂袖而去,消失在混沌霧靄中。
隨著光影消散,悠悠鐘聲輕響,給人以大道成空的感覺,像是踏到了世間的儘頭,讓人悵然若失。
“這,這位殿下。”姬家大聖有些失神,他並無失禮之處,這位古皇子為何動怒。
青光之中,薑太虛看了姬子一眼,臉上露出一絲感慨之色,薑家的帝子已經儘數凋零了,而虛空一脈還有帝子尚存。
這一世的確很特殊,諸王並起,各種神性血脈層出不窮,荒古時代的帝子,太古時期的古皇子也浮出水麵,在這片星空下展露頭角......
薑太虛摩挲著混沌青蓮,眼中有神芒流轉,他輕聲道:“三日之後,殿下會派人前往姬家,歸還虛空仙鏡。”
“不知貴族所需何物,放心,不論是何種神物仙珍,隻要這顆古星上有,姬家都會奉上......”姬家大聖大喜,想要和薑太虛談好歸還事宜。
白衣聖人搖了搖頭,隨後便一步一漣漪,緩緩走入了混沌霧靄,這片朦朧的霧氣中烙印了一角帝紋,即使是大聖也無法看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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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子搖了搖頭,他走到蘇羽剛才駐足的地方,伸出手掌,將殘餘的紫金道紋攝人手中,仔細的凝視著道紋脈絡,最後感歎道:“這種氣息,沒想到他也是人族帝子,而且光陰之道純正厚重,隱約中有一縷永無始終的韻味,是無始一脈嗎?”
“無始大帝的帝子,那位大帝沒有留下道統,卻有一位親子出世,難道無始大帝算出了什麼嗎?”
姬家大聖也有些震驚,他雖然是荒古時代封印下來的,卻也對這位大帝的心存敬意。
無始大帝功參造化,絕對是古往今來最強大的幾人之一,那種無上存在的子嗣,難怪本源之力如此強大......
“沒想到此番一波三折,最後卻是這個結局。”姬子也有些失神,對這一次的情況沒有預料道。
姬家大聖看著上方的混沌霧靄,目光深沉,慶幸地說道:“還好是無始一脈,倘若是古皇族,那真是坐蠟,不知虛空鏡傷勢如何。”
姬子駐足了一會兒,然後輕聲道:“古老,走吧,三日之內還需要備齊回禮。”
“無始一脈,回禮......”
姬家大聖沉吟了片刻,說道:“最好的回禮自然是極道仙金,不過家族隻有一小塊永恒藍金,,星藍母金倒是有不少的量,不過小祖,你的本命神兵......”
“父親給我留下了兵胚,無需考慮我,就用那塊永恒藍金,再加上星藍母金和兩篇手箋。”姬子神色平靜,又回到了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
姬家大聖微微頷首,道:“唉,聽說前幾年有人在聖城切出仙金,價格六十萬斤純淨源,真是暴殄天物啊。”
“這些不過是外物,最終成道還是靠自身。”
姬子凝視著手中的紫金道紋,隨後將其收入玉簡中,等待返回南域後再查探......
後殿中,蘇羽和薑太虛對坐,神玉案桌上清香嫋嫋,熱騰騰的神泉流轉著道光,散發著獨特的道韻,不過這一次不是悟道茶,而是神果酒。
白衣神王目光和藹地看著蘇羽,眼中帶著感慨之色,道:“斬道六重天,我在你這個年齡的時候,不過初入仙台二重天,還在和年輕一代爭。
“這一次處理得很好,極道世家的底蘊很可怕,薑家古殿內的大陣足以困殺大聖,姬家肯定也不遑多讓,有時候以退為進,是最好的選擇。
“北鬥雖然極道世家紮堆,不過以你的能力,足以縱橫捭闔,隻要不觸及他們的底線,便無需忌憚。不過也正是受限於底線,就像這次姬家,帝兵遺失,帝子和大聖破封而出,他們手中肯定有保存完好的大帝陣紋,實在不可與之為敵......”
聽著薑太虛的教導,蘇羽有些傷感,感覺到了離彆之意,他眸光閃動,眼中流轉著星雲道紋,擔心地說道:“神王要走嗎?”
“嗯。”
薑太虛看著九天神玉杯內的氤氳精氣,灑落一笑,點了點頭。
當初在紫山之外,蘇羽送給他一枚聖果,但是他沒有服下那枚聖果,而是給了彩雲仙子。
他如今已經進無可進,壽元也即將歸墟,如今的選擇隻有一個,舍棄一切,去搏那一絲縹緲的可能。
蘇羽無言,有些傷感,他舉起玉盞,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然後將神酒一飲而儘。
霧氣之內,薑太虛也同樣如此,兩人對月而飲,一杯又一杯,過程中沒有言語,因為彼此都知曉心意,言語出隻會徒增傷感。
最後到了黃昏時分,金烏西墜,晚霞滿天、夕陽染紅滄溟,凰木神殿愈發神聖,綻放出千萬縷神輝,瑞彩橫陳,看起來宛如仙金殿宇。
迎著落日餘暉,白衣神王獨自上路,他朝著自己的路而行。
“神王,一定要活著回來!”蘇羽揮彆,他鼻子有些酸,神色柔和地呼喊道。
白衣人回首,看著雲海中送行的青年,他釋然一笑,似乎一如六年前,那位少年祭出吞天魔蓋,破碎石壁,將身似骷髏的囚徒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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