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九幽神色平靜，手中的混沌青蓮搖曳著清輝，漣漪擴散，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聽到這句話語，陀餘元聖鬆了口氣，感覺自己在鬼門關走了一道，恭敬地說道：“謝前輩手下留情。”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若能生，誰會甘於死亡。
“果然，以他的性格，並不會大開殺戒......”
蘇羽心中低語，搖了搖頭，神色淡然，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
在原本時間線中，蓋九幽唯一一次出手，是因為太古王族暴虐天下，殘殺人族，他持帝兵誅滅兩大王族，對峙多位古皇族大聖。
如今的形勢，除非陀餘元聖寧死不屈，不然他活下來的幾率很大。
其餘七位古聖也跟在了金袍大聖身後，帶著劫後餘生的思緒，一同來覲見準帝。
“拜見帝族至尊！”
雲氣流淌，霧絲湧動，陀餘元聖俯身，行了大禮，畢恭畢敬。
其餘七位聖賢也儘皆稽首，齊聲道：“拜見帝族至尊！”
“皇主，你怎麼看。”
蓋九幽目光微動，看向蘇羽，態度很溫和，絲毫沒有準帝的威嚴。
魔罐當空，垂落千萬縷烏光絲絛，神能震宇宙，蘇羽神色平靜，揖禮道：“一切伏惟師長之命，羽修為尚淺，不敢妄言之。”
一旁的先天聖體道胎分身也斂袖揖禮，態度肅穆，禮儀無瑕。
看著一群聖人跪伏，王騰心中感慨不已，這些都是傳說中的存在，如今卻儘皆俯首，和囚徒無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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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他側目一睹，發現向宇飛狀態有些不對，雙眼失去了焦距，神色幽幽，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得到蘇羽的態度後，蓋九幽微微頷首，眼中的欣賞之色更濃。
他知道蘇羽的混沌本尊修行《吞天魔功》，走吞噬大道，需要吞噬血脈。
但是殺戮也有不同，帝路爭雄，吞噬敗者不算什麼，畢竟帝路本就是白骨堆砌而成的，每一位走上帝路的人，都知曉落敗後的結局。
換而言之，星空帝路本就是一場考驗，像是億萬蟲蠱競爭，戰出最後的蠱王，那些證道的至尊，哪一位身後不是白骨累累，屍堆成山。
若為了修行大肆殺伐，泯滅人性，暴虐天下，那樣走出來的修士，不過是《吞天魔功》的奴仆，被功法駕役，沒有證道的可能。
數十萬年來，狠人一脈出過不少肆虐天下的敗類，他們天資不足，不敢向強者揮刀，卻揮刀向更弱者，而弱者蘊含的血脈之力匱乏，往往需要數量來補足。
如此一來，這些人激起了巨大的怨恨，最終觸怒天下，被各大勢力合力圍殺，煙消雲散。
而這一位狠人傳承者能夠克製魔功之念，自出世以來，殺戮極少，算得上是狠人一脈的一股清流了......
聽到兩人的交談，陀餘元聖心驚肉跳，難以平靜，直到那位不死藥化形的修士開口後才平複了心境，臉上古井無波，再現了一絲大聖的氣韻。
“陀餘，千年前一見，今朝重逢，也算是一種緣分。”蓋九幽聲音和煦，並不盛氣淩人，淡笑道。
“昔日在下眼淺，不識真龍，有所怠慢，還望前輩恕罪！”
金袍大聖渾身流淌著太陽真火，金發燦燦，看起來很神聖，此時生死危機解除，他又恢複了以往的非凡氣度，的確有一絲無敵的風采。
然而等他說完這句話後，麵前的削瘦身影卻久久不語，隻有絲絲縷縷的清輝焰動，道氣氤氳，勾勒成蓮花之形，在四周飄零。
不知過了多久，陀餘才聽到一聲歎息：“你道心蒙塵，若無大機緣，難以踏入準帝境......”
聽到這句話，金袍大聖神魂一顫，周身氣息一下子強盛了數倍，眼中布滿陰翳，眼中金紋熊熊燃燒，綻放璀璨的光芒。
這些他又怎會不知，被三件帝兵鎮住，隨後又被準帝驚退，道心已亂，為了求生，舍棄了過往的一切。
就在陀餘心中魔念大起的時候，又是一句渡劫天音傳來，帶著縹緲的仙氣，讓人元神沐浴清風，一陣空靈。
“追隨他，你有機會再續準帝路，這是你唯一的機會，除了他，舉世茫茫，沒有人能幫的了你......”
外界，看著陷入思慮的陀餘元聖，蓋九幽搖了搖頭，有些感慨。
生死之道最為恐怖，再強的人，麵對死亡也難以平靜。
有時候，一時的退卻並不是什麼恥辱的事情。
但是眼前這位不同，他修的是統禦之道，心中有無敵念。
這種人，若是不敗，會一路高歌猛進，道果很可觀，但是一旦落敗或者退卻，心中的無敵念就會反噬，想要重拾起來極為艱難。
畢竟，這樣破而後立的難度，不亞於重活一世，在他九千年的歲月中，隻有向宇飛一個人做到了，像中皇這樣的人，又有多少個呢。
如今的九天十地，能幫他人逆天改命的隻有這位氣運之子，機會給出去了，就看這位昔日故人抓不抓得到了。
指點完陀餘後，蓋九幽眸光微動，體內精血流動聲響，似是九天驚雷，在七位古聖耳中大作，讓他們神色一凜，愈發覺得眼前人不可戰勝。
“發出道心大誓，此事了結。”
秩序之鏈紛揚，仙光盤繞，蓋九幽神色平靜，渾身發光，流淌著一層青芒，混沌青蓮晃動，灑落一陣帝輝，讓人不敢直視。
“這......”
聽到這位準帝的要求，幾位聖王眼中出現掙紮之色，其餘聖人也麵露難色，有些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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